“木大哥!”
苏桃飞奔而出,到门口时倏地停了下来。
“桃儿!”
木青却快步过来,将她紧紧抱住,似要将她搂进身体一般。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苏桃鼻头一酸,依恋地靠着他。男人身上味道并不好闻,有几日奔波的汗水还有河流里的泥水味,她却觉得异常温暖安心。
你终于来了。
陈大娘瞪大眼看着两人搂抱一起,不由惊呼,“小娘子你怎么能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呢!你夫君……”
“三公子!”
木青松开苏桃,单膝跪地,“木瑜救援来迟,还望三公子责罚!”
跟着木瑜一起来的二十多位侍卫也都哗啦啦地跪了下来。
“属下救驾来迟,还望三公子责罚!”
苏桃呆愣在原地,回头看见祁元轩就站在她身后。
陈大娘也被这阵势吓呆了,是唯二还站着的人。
“起来吧。”
木瑜才起来,祁元轩目光便绕过他,对甲乙说道。
“你带五个人去村长那抓个和尚,身高七尺,肤白偏瘦,抓到后杀了。”
“杀,杀人!”
陈大娘这次是真吓到了,急忙阻止,“不行哟,他可不是普通和尚,村长说那文牒上写的清清楚楚,他是当今皇上钦点的什么光,大师!这,这杀他,官府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皇上钦点的,光…慧大师!
木瑜惊愕,连忙阻止,“三公子不可!这光慧大师可是……你不能杀!”
“甲乙你带十人去,格杀勿论!”
“是!”
甲乙神情一敛,带了十人快步离去。
陈大娘坐地哭喊了起来,“要命咯,你这人怎么狠心,那大师还救你一命,你却要杀他!这官府来人责问可怎么办呀!”
祁元轩突然看向她,陈大娘吓得打了个嗝,连哭声都止了。
“玉佩。”
陈大娘迟疑,但还是颤巍巍地从脖颈间拉了出来。
“你,你不是说送我了吗……”
祁元轩皱眉,有点嫌恶地拿帕子抱住玉佩,然后转身。
“来人,把这房子烧了。”
“哇呜呜!不行哇!”
陈大娘立即嚎啕大哭起来,不敢上前扯祁元轩,只能一个劲磕头赔罪。
“大人开恩啊,开恩啊!我们家就这点根基了,烧了可怎么活啊!”
随即又转头向苏桃磕头,“小娘子求求你了,劝劝你夫君吧!当时也是我们家汉子把你们背回来才活命的,你们不能这么恩将仇报啊!求求你啦,求求你们啦!”
木瑜护着苏桃往后,心底不大舒服。
“莫胡言乱语,桃儿还未出嫁,怎么就成人妇了。”
苏桃扯了扯木瑜衣袖,“能不能不烧?”
祁元轩转过身来,看苏桃躲在木瑜身后,不由嗤笑。
“你倒是个健忘的。”
苏桃脸色一白,手慢慢松开,往后退了一些。
“我没有忘。”
祁元轩又挪开视线。
“罢了,不烧了。”
因为祁元轩失踪几日,杭州那边早已经乱了套,朝廷那些还没传来消息,但以飞鸽传书的速度怕也是知道了。
没有时间等甲乙他们回来,木瑜决定兵分两路,他带着祁元轩先赶去杭州,让甲乙带着人头再和他们在杭州汇合。
一路马不停蹄,到了船上后,他们围着祁元轩便立即去书房开会,苏桃也没机会和木瑜多说两句。
唯一的好事就是柳儿和苏嬷嬷都回来了。
三人抱做一团痛哭,泪珠跟断了线一样。
“小姐呜呜,柳儿担心死你了。”
“哎呦,我苦命的大小姐,别难过了,哭多眼睛不好,人没事回来就好。”
苏桃心里头难受,半日后到了杭州,她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见木大哥了。
不由悲从心来,泪水更是止不住。
下船时候祁元轩和木瑜赶在前头下船,苏桃就站在夹板上看着他们一行人头也不回地上了马,奔驰而去。
她多希望,木大哥能回头看她一眼。
可惜,他没有。
船上还有很多货物要搬运,苏桃不急,就等到后面才下船。
不想那个丫鬟一直在下面等着苏桃。
柳儿对这个丫鬟很有敌意,不由站在前面。
“你怎么还在这,怎么没跟你主子一块走?”
丫鬟一脸平静,弯腰行礼,“便是主子让我等姑娘的。”
“你的主子是谁?”
丫鬟看着苏桃,脸色有些怪异,“是三殿下。”
苏桃一阵失望。
随后丫鬟从荷包里拿出一块玉佩,苏桃认得是今早要回来的那枚。
“这是玉佩是娘娘生前留下的,三殿下让我交给姑娘,说是,相抵救命之恩,以后若有事可拿玉佩来寻他。”
苏桃神色复杂地看着玉佩,又想起陈大娘跪地求饶的模样。
不由深吸一口气,“这玉佩太过贵重,我受不起,还要劳烦你还回去了。”
丫鬟见苏桃态度坚决,只好将玉佩小心翼翼收起,见她转身要走,连忙又说道。
“虽然我是三殿下的人,但是木将军也让我给姑娘传话。”
苏桃立即回头,“木大哥可说什么了?”
“木将军说他要和殿下赶去查看钱塘江决堤口,恐怕要过两日才能回来,他让你先回苏府好生休息。”
苏府其实杭州知府苏杰麟的府邸,其实今日他也赶到码头来接驾了,只是苏桃没有和他碰上面。
他也不知道哪里得了消息,竟也留了人和马车来接苏桃回府。
苏桃没想到她没等到三房的人,却坐了大房的车回来。
虽说苏家三房没有分家,但都有各自府门。
三房的府门便开在一个胡同里,不比大房二房气派,装潢甚至不如在京城的苏府华丽。
苏桃从角门进去,甚至没来得及稍作歇息整理,三房老太太便打发人来叫她。
苏嬷嬷不高兴,也只能忍下来,赔笑,“小嫂子可知道老太太何事如此着急,我们小姐一路奔波,连衣裳都还没来得及换,可否稍等片刻整理,也免得失了礼。”
小嫂子嘴一撇,“老太太说了,是急事。若是耽搁了老太太的事,我一个下人可承担不起。”
苏桃神情有些恍惚,她记忆里苏家的人都很喜爱她的,原来并非如此。
“苏嬷嬷罢了,既然有急事我便去走一遭。”
第二日,苏桃的行囊都还没来得及搬进屋里,又全都搬上了船,一路连夜赶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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