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之!你放开我!」
在他一把拽掉她的外衫时,晏鸾被压制的手腕终于挣脱了一只,情急之下她也顾不得了,拔了头上的一支尖头的鎏金朱钗,就朝已经疯掉的男人刺了去。
正压在她身上乱吻的王安之立即痛哼了一声,倏然起身,金钗就刺在了他的右臂上,鲜血迅速涌出,在茶色的锦袍上晕开嫣红一片。
「怎么,想杀我?」
他咬牙拔掉了陷入血肉中的金钗,手上都沾了不少血迹,阴测测的看着晏鸾,丝毫不在意正在流血的伤口,握着金钗将尖利的一端对准了晏鸾。
「翁主,我真的很爱你,为什么你就不愿意呢?」
此刻的王安之是彻底疯魔了,没有一丝人味儿的冷厉阴郁,晏鸾尖叫着被他掐住了下颚,金钗的尖端在她的桃颊上,轻轻滑过,留下了属于他的血迹。
察觉到晏鸾在颤栗,王安之骤然冷笑着扔掉了手中的金钗,钳制着晏鸾煞白的小脸,伸出舌头缓缓舔着他放在染上去的鲜血。
晏鸾是惊惧厌恶到了极点,抵着他不断压下的胸膛,紧紧的闭着眼睛不敢去看他那变态的举动。
顷刻间,脑海里只剩下两道身影不停转换,那也是她最后的哀求,希望他们能够来救她……
「哭什么呢?我不好么?翁主放心吧,过了今日,往后你便是我武安侯府的女主人了,瞧瞧你,生的真美,哭的我这心都酥了。」
惊吓中,少女昳丽的娇颜惨白,紧闭的美眸潺潺的留着泪珠,明明是楚楚动人的可怜,却更加激起了男人的征服欲望。
晏鸾长睑微颤,睁开眼睛狠狠的瞪着他,咬紧贝齿道:「你现在放开我还来得及,否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哈哈,好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呢,我倒要看看你能如何?」说罢,他作势就去撩晏鸾的裙摆,狞笑间疯狂到极致。
「啊!」一声惨叫蓦然响起,紧闭着眼睛已经咬住舌头的晏鸾只觉身上一轻,如沉山般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她惶惶的睁开眼睛,立即就哭出了声。
「大哥!二哥!」
「乖,阿鸾不怕,没事了。」晏璟最先过来将她抱入怀中,宽阔的胸膛紧紧的揽住她,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背,为她驱散着阴影。
怒火冲天的晏焘已经跑到了王安之的身旁,抬起几脚就踹在了他俯趴在地上的高大身躯,惨叫声不断中,他还怒骂着:「老子今天弄死你!」
惯来形色不露于面上的晏璟,现下也是铁青着脸色,若不是府里的仆从回来禀报,他们还不知晏鸾被扣在了武安侯府,急急过来接人,却看到了这样的场面!
这一刻,兄弟二人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将王安之挫骨扬灰了!
替晏鸾穿衣服的时候,少女莹白的玉肌上还残留着几道淤青,从来都是稳重如山的晏璟,第一次有了手颤的举动。泛凉的指腹替她擦着眼泪,只后悔自己没有再快一些过来。
「阿鸾别怕了,不会再有事了。」
「我没事,大哥……」晏鸾紧紧的抱着晏璟的腰不愿意松开,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的心房,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一丝安全的平静。
晏璟的脸色很难看,这是第二次了,上次她坠楼时,他就说过不会又下次,可是这次呢,他又做了什么?
「二弟,够了,你先带阿鸾赶紧回府。」他抱起瑟缩的晏鸾,止住了还在踢打王安之的晏焘,将晏鸾递到了他的怀中:「在那些人过来之前,立刻走。」
今日的茶会来的都是勋贵文人,若是被有心人渲染胡乱传言,只怕会影响晏鸾的声誉。
「大哥!让我一刀宰了他!」从来都是冷若冰山的晏焘,发起怒来却火爆到极端,地上的王安之已经被他踢到吐血了,依然不肯放过他。
晏璟瞟了一眼地上匍匐的男人,冷哼了一声:「我自有处置,走吧,照顾好阿鸾。」
就这么一刀杀了王安之?岂不是便宜了他。
晏鸾不知道晏璟的处置是什么意思,被晏焘抱着走出花汀时,心中的恐惧才真正散了大半,耳朵空鸣的厉害,晏焘说了一大堆话,她只恹恹的点着头,将脸埋在他的怀中不愿多言。
还未走远,花汀里再次传出王安之的惨叫声,这一声是凄厉到了极致!
晏焘微顿脚步,看着晏鸾紧紧楸着他外袍的素白小手,努力压制着心头杀意,心疼的安慰着她:「我们马上就回府,放心吧,明天二哥就杀了他!」
……
当夜里,晏鸾就病了,惊吓过度导致邪风入体,高烧不断,淮阴侯府的医师全部都到了芳华馆,晏璟甚至还从宫中招了御医前来。
「世子放心,翁主只是普通的高热,待老臣开几贴药服下,过个几日就会好了。」
「那就有劳郑御医了。」
此时晏璟正坐在晏鸾的床沿,为少女换着额间降温的绢帕,那悉心的温柔直叫在场的人都惊愕不已,倒是晏焘见怪不怪跟着老御医出去开方煎药。
等他端着煎好的药汤回来时,发现晏璟正在晏鸾的耳旁嘀咕着什么,时而抚摸着晏鸾的额际,眸中是掩不住的爱恋和疼惜,让他心中一窒。
「大哥,药好了,你给阿鸾喂下吧,我笨手笨脚做不来。」
「先放下吧,我有话跟你说。」晏璟挑眉静静的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如今天下不太平,陛下年幼即为傀儡,褚妇掌权也是受制于王雍,今日我废了王安之,那老家伙只怕是不会善罢罢休的。」
莫看王雍权倾天下,却是出名的惧内,丞相府中只有一位正室夫人,年过半百也只得王安之一字,悉心调养成翩翩贵家子,却就这么被晏璟废了,只怕今夜过后,邺城便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晏焘点了点头,冷峻的面上无半分惧意道:「不罢休便不罢休,难道我们晏家人还能怕了他?大哥且说要怎么做吧,我都听你的。」
晏璟赞赏的看了一眼他的二弟,儒雅的昳丽俊颜上肃杀一片,威仪的眉宇微舒,勾唇冷笑道:「我之意?我只是觉得这天下如何能叫他王家说了算。」
「大哥的意思……是要除掉王雍?」
可是,想要除掉掌政多年的王雍,再将王氏一党从朝野中拔除,谈何容易?
「二弟何须惊讶,此事待母亲回来后,我会与她商权,王家这颗毒瘤须得早日摘掉。」
此时,谁也不曾发现,晏鸾右腕间那只晶莹的白玉镯,剔透的玉身内隐约闪过一丝猩红的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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