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鹿回了自己房间,关上门,靠在门背上深呼一口气放松下来。
望着宽大的玻璃窗,慢慢踱到窗边。正是在中午最热的时候,楼下的草坪上空无一人,倒是清澈见底的泳池被风微微吹皱,波光粼粼,一时闪得她有些眩目。
将额头抵在玻璃上,她低叹,他就住在隔壁,他们现在就只隔着一道墙。
饭局6点开始,他们一行人早了10分钟到,与时达通讯的人正好碰上。
时达通讯是国内近几年兴起的通信运营商,而环宇电子的主营业务就是信息通信技术领域。此次时达通讯公开招标,寻找优秀的移动通信设备供应商,以实现更新换代。
招标会就在明天,所以今晚的饭局意义不言而喻。
饭局饭局,是吃饭,也是局。
寒暄过后,几杯酒下肚,话题慢慢就切入到了生意上。
听他们谈话,原来肖钦与时达的任总也是通过一个共同的朋友认识的。
这任总本对环宇电子了解不多,是听那朋友推荐环宇的核心网设备潜力巨大,于是便派人赴环宇考察,参观工厂了解产品,后来听派出去的人汇报说产品着实新颖,才有了今天的饭局。
起先他对肖钦常年的国外经历略有异议,话语间透露出认为这在国外待久了的人不了解对国内实际行情,常爱直接照搬洋人那一套,结果多弄巧成拙。
肖钦也不急着反驳,神色自如,直接从头到尾把大到整个行业,小到各家单位的相关情况捋了个清,顺便把国外经历变成了公司眼界和设备标准的优势,直让这任总没话说。
这不,饭局接近尾声,两方已经基本达成一致,开始隐晦地商量利益瓜分了。
怪不得听说,十个投标会里,有九个都是提前内定好了的,果真是亲身经历了才知道,梁鹿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这顿饭吃得气氛融洽,算是十分顺利,不过,要是没有旁边的这位哥们老打扰她的话那就更好了。
梁鹿坐的位置一边挨着程经理,另一边挨着时达通讯的运营总监小任总。
这小任总是前面提到的任总的堂弟,比任总小许多,人看着倒是精神,就是似乎对这生意和工作并不上心。饭局开始没一会便挨着梁鹿找话题聊,净扯一些有的没的。
梁鹿心里不耐,却也不能表露出来,便面上撑着笑,实际左耳进右耳出,全当耳边风。
因为和肖钦一起,梁鹿今天也精心打扮了一番。
穿了件V领的的衬衣和一步裙,锁骨雪白精致,胸前沟壑隐约,取了架了多年的框镜,换了隐形眼镜。因为化妆技术不好,所以只上了薄薄的粉底,涂了口红。
只是这样略施粉黛,就衬得她肌肤赛雪,唇如激丹,这会再加上酒精带来的天然腮红,更显娇艳动人,一时竟让小任总心痒不已。
但碍于眼下饭局已经结束,他没机会再更进一步,于是趁众人起身离席的时候,禁不住伸手轻轻扶住梁鹿的纤腰。
梁鹿很快察觉到腰间的手,不动声色地躲了开,疾步走到程经理身边,跟着她与众人告辞离开。
看着女人躲开匆匆离去,小任总心里很不爽,却忍住没有发作,只是在低头的刹那,露出一个阴鸷的眼神,一闪而过。
第二天的招标会主要是销售部的工作。
程经理和梁鹿在来之前还做了许多功夫,准备当一场硬仗打,却没想到前一晚的饭局会取得如此成果。
既然现下双方已经有了共识,她们便有恃无恐地轻松应对,在会上认真详细地介绍了公司情况,重点突出产品优势。
梁鹿跟着配合程经理的工作,忙得够呛。
所幸,当天下午她们就接到了中标电话。
当时,梁鹿和程经理,周峰一起在酒店餐厅吃晚饭,程经理接到的电话。一时大家都有些激动,便赶紧打电话通知了肖钦。
他当时在另一个私人饭局上,似是早知结果如此,只通知他们几个明天放一天假在B市休息,吃喝玩乐都算公司帐上,后天回公司后再组织大家一起庆祝。
语气之淡然让程经理不禁汗然,感慨:「还是肖总沉着淡定啊,倒显得我们骄躁了。」
不管怎样,大家紧了几天的心终于放松下来。程经理和周峰也开始筹划放松放松,各自约了在当地的朋友,匆匆吃完饭,先后离开。
梁鹿在这里没有朋友,也没心思出去玩,便拒了俩人的邀请,自己慢慢吃完回房间休息。
在房间待着上了会网梁鹿也无聊起来,一时闲了下来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看看时间,8点,还早,也睡不着,就出了门打算在酒店花园里散散。
谁知一下楼,路过酒店大堂旁的咖啡区,就看见小任总坐在里面向她招手。
梁鹿心里有些抗拒这人,并不想与他有来往,奈何眼下躲不过去,便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本想打个照面就走,却被拦下:「梁小姐,在这里碰见这么有缘分,喝杯咖啡的面子都不给我的话那我可伤心了,毕竟咱们两家公司以后还要继续合作的不是?」
这话一出,梁鹿便也不好再拒绝,安慰自己喝杯咖啡也很快,便坐了下来。
小任总倒也没把她怎么样,只是像X光一样上下打量她的眼神,和似乎饱含深意的笑让她很不舒服。
她匆忙喝了咖啡便借口有事就起身离开,连花园也没心情逛,直接回了房间。
晚上快9点,肖钦终于从饭局脱身,回到酒店,刚从电梯里出来,没走两步就看到有个人弯腰靠在自己房间对门,周峰的房门前。
那人看着眼熟,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梁鹿。
她蜷着背,姿势怪异,他走过去,开口:「梁助理?」
男人带着微微的酒气和凉风靠近,梁鹿无力地抑制着身体的颤抖,抬头,半天才确认是他,开口道:「肖,肖总…」
梁鹿一抬头,肖钦就怔住了。
她脸色潮红,挂满了汗,嘴唇轻抖,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连眼眶都泛红了,这状态明显不正常。
他疑惑,却还是伸手扶住她靠着门不断滑下去的身子,问:「你这是…生病了?」
身子再也支撑不住,她紧紧揪住他前胸的衬衣,哆嗦着道:「我…我好像发烧了,程经理还没回来,找周助理好像也不在,你有退烧…药吗?」
肖钦明了,伸手探向她的额头,却并未察觉出有异样的灼热,心下奇怪:难道是低烧?
来不及多想,肖钦扶稳了她,低头对她道:「我这没药,先扶你回房,我帮你找。」说着便揽起她,往她房间走,等到了门口,才发现门锁上了。
问她要房卡,她却是一脸迷茫:「房卡?」愣了愣后开口:「啊!刚出门没带…」
安全起见,这酒店的门都是自动闭合上锁的,看来她刚刚出门急,忘了这回事。
她懊恼地垂着头,抖得厉害,看起来甚是可怜。
肖钦心下不禁也替她担心,环视一周没看到其他能帮忙找药的人,便一手箍着她的腰,让她伏在自己的身上,将她带紧,一手取自己的房卡:「走,先去我房里。」
进了门,将她放在窗边的榻榻米上,他出声安慰:「放松,你先躺着,我去找药。」说罢,便转身要走,却没走成。
因为女人的手依旧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衣服,扭着娇躯,一个劲往自己身上蹭。
他心下诧异,扶起她下巴。
她额角的发已经汗湿,一缕缕贴在苍白的小脸上,尖尖的鼻头和脸颊散着不正常的红,秋水似的眸子里泛着雾气,双瞳抖动,似难以聚焦。
出神间,她已经顺势将脸贴在自己的手掌上摩挲,发出轻微的叹息,为难地说:「别,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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