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顶。
机关索道全部完成,苏越止和景玉开始在两山之间进行布置。叶絮乘着白鹰,帮他们测距,做些简单的活儿。
景玉想起师父交待的事情,总有些心不在焉。
师父说,叶絮体弱,身上又有蛊,要多备点药。
师父又说,如果宁潜接近,叶絮多半不会主动避退,得由他出手阻拦。
师父还说,叶絮性子温柔,不喜欢也不会说,要他多观察着点。
……
师父最后说,到剑南道,记得带叶絮吃点蜀菜,不然她会一直惦记。
师父说了好多。
景玉从没见过他这么唠叨。
景玉没忍住道:“师父,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就自己带着她吧。”
苏越止默然摇头。
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也确实有不便之处。”
景玉觉得,他是不方便带叶絮见离鸢。
离鸢身陷苗疆,他不去救已经很说不过去。如今过了十年,他再带个百般疼爱的小情人去找她,那就太过分了。
“情人”。
景玉被自己脑海中闪过的词吓了一跳。
其实叶絮这张脸,很难让人联想到旖旎之事。她只是个小姑娘而已,不仅样貌未长开,身段也才初熟。
来这儿第一天,苏越止说和她住一间,景玉也吓了一跳。
短短几天相处,景玉迫于地方狭小、隔音不好、房事激烈等等原因,或多或少地知道了她和师父之间的深入交流。
现在他也难把她当小姑娘看待了,两人单独相处会很尴尬。
景玉忧心忡忡。
他又问苏越止:“师父,上次宁潜来这儿,为何不直接解决掉他”
苏越止看着对面山头的白鹰,温声岔开话题:“临行前,厉将军来肇阳峰拜访过我。”
“嗯”
“他给我带了点消息。”苏越止极目远眺,神光清湛,“说是天子惧我,让我此行小心。”
景玉沉下脸。
朝野之间,有无数肇阳峰弟子,皆身怀绝学,位高权重。虽然苏越止无争于世,但总有人心生忌惮。
苏越止轻声道:“天子年轻时南下亲征,途经苗疆,曾与苗女一夜云雨。他不知道,后来苗女他诞下一子,并给其取了汉人名字,为潜龙之意。”
景玉渐渐露出讶色,最后控制不住,连手指都有些颤抖。
“您是说宁潜……”
苏越止轻咳,拢袖垂眸,思索道:“剑南道一行,有宁潜在旁窥伺,还有天子在京中静观。天罗地网,危险重重。但若能从二者中借势,全身而退也不难。”
“受教了。”景玉躬身施礼。
苏越止摆手:“你已经出师,不必如此拘谨。”
景玉又鞠一躬,诚心诚意。
他终于知道,师父留着宁潜,是因为他还有用。
“对了……”苏越止忽然皱眉。
景玉紧张起来:“您有何事吩咐”
“叶絮晚上踢被子,你受点累,记得起来多看几眼。”
“好……”
叶絮在山对面打手势,置好了锁链一端。然后她乘白鹰飞过来,牵着锁链另一端,交由苏越止二人在这边山头布置。
她跃下白鹰时,苏越止伸手接她,她趔趄着后退一步。
“天黑了,剩下的明天来吧。”苏越止收手道。
“是。”叶絮和景玉异口同声。
苏越止听景玉老实应声,觉得很顺耳;听叶絮这么说,却怎么想都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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