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云舟怀中撞进一个香软身子,是自己朝思暮想之人。他一手将她手儿握在掌心,愣着没松开,腰身已经是被她环住。
他身子一僵,似截木头桩子一般立在原处,耳旁轰鸣声不断,胸腔子里头一颗心儿似要蹦出来。
他如坠云端,只喃喃道:“妹妹、妹妹妹妹。你……”
如莺早知他会是这般模样,也知自己此举实是大胆,寻常闺秀自不会同她这般。
但大胆放肆些又如何呢?便同母亲所言,人一辈子被规矩所缚,事事不由心,一言一行皆要看旁人眼色,活着又有甚么趣儿。
安府后宅十三载,除却母亲,她所得不多。眼下老天将这个呆人送了来,她如何会不珍视他。他既愿为了她做任何事,她也愿为了他做些许事。
她知他待她一片赤忱,便是她出格些,他也不会轻贱她、看低她。
岑云舟何曾会看低如莺,两家门第本也有些相差,他自小懂事,不曾求过家里甚么。只这一桩婚事,这一个人,是他自己十六载年月中唯一所求。
此时她娇娇在怀,他已是喜不自胜,捏着她手儿失了力道。
如莺心中几分柔软,又几分好笑,不得不出声,逗他道:“岑云舟,你是呆子么?这般大力捏我手,方才未折了的骨头现下可要被你捏断?”
岑云舟慌忙忙将她手儿拿到眼前看,见她白皙腕间、手背皆有捏出的红痕,深浅不一,一时也不知自己为何这般大力,道:“妹妹,是我的不是,我、我总是这般。如今又将妹妹手儿伤成这样。”
如莺见他重又自责慌张,也不再逗他,道,“我不过是顽笑,哥哥莫要着急。腕间是方才骑马儿不慎被缰绳所勒,不是哥哥捏的。手背这些过了今日就好了。”
“噢、噢”他应声,也舍不得放开她手儿,仍是将这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握在掌心。偷偷低头瞧着她,见她粉白小脸儿倚在他胸前,眉目舒展,安然无责怪之意,心下欢喜,若吃蜜糖,另一只手轻轻覆上她后背,将她搂在自己怀中。
如莺觉出他楼住自己,抿着嘴角,微微笑道:“方才之事,也是我不好,未等到哥哥便自顾自离开。我未生哥哥的气。不过是生些无关紧要人的气罢了。哥哥也莫要往心里去。”
岑云舟听得那无关紧要之人,误以为是祁思玟,便下定决心,以后众人一处,定要离她远远的。
芳草香薰,暖风撩人,少年春光最销魂。
他搂着她不肯松手,低头与她贴到一处说话儿,她一管妙音莺莺呖呖,小脸儿宜怒宜嗔,教他心口酥麻,忍不住将一直握在手中的柔胰,贴上薄唇碰了碰。
一时二人皆未出声,天地间悄然换了颜色。
许是春光太美,佳人太娇,他忽得生出地老天荒之感,大喜过望后,再想到春假眼看结束,他马上便要去济南府,不由患得患失起来。
如莺道:“哥哥书院不是还有秋假么,彼时便可再见,哥哥回来与我一道骑马。”
岑云舟道:“嗯。这枣红小马儿我瞧着很是不错,不如我买下送给妹妹。待秋日我回了安源,同妹妹再来此地一道骑马。”
如莺也是喜欢这小马儿,但知它恐怕花费不少,马场主人只肯把它赁给游人,并不对外售出。
如莺道:“我虽喜欢它,但恐不易得。云舟哥哥不必花费心力在这事上。”
“莺莺,”岑云舟顿了顿,“我愿意为你花费心力。”
岑云舟终是花费好一番心力购下枣红小马儿送给如莺,但这年秋日,却未能回安源来陪如莺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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