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机场后,郑嘉琪转了一圈没找到人,就给孟灿打电话,电话很快接被接听:“孟叔,你是在机场吗?”
孟灿没有说话,她又对着电话叫了两声:“孟叔,你在哪呢?”小脑袋在四处探望寻觅。
忽然一只手从她背后抢走了她的电话,她本能的想要反抗尖叫,回头一看,一张熟悉冷俊的面孔正对着她勾唇坏笑,瞬间她的心都化了,再也掩盖不住内心的激动,直接扑在他的怀里:“孟叔!”
“小丫头片子!”孟灿一把搂在怀里。
孟灿轻轻地拍拍她的小脑袋说:“走了,回家再抱去!”
回家的路漫长又幸福,先是飞机飞到国内T市,然后再开车三个多小时回秀水村,等他们回到老家的时候天都已经快黑透了。
当她打开家门的那一刻,心里涌上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久违的熟悉感充斥着整个眼睛,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能够隐约看到院子里已经长了不少的杂草,晾衣绳上还晾着,那晚她不想让孟灿第二天就走,故意洗了的衣服,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风吹日晒,都已经糟透,没办法再要了。
进了屋子,屋子里昏黄的白炽灯,照的她心里发暖,屋里的摆设依旧,不过都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尘土,其实她离家不过才三个多月而已,感觉就像三年似的。
她立刻拿来水盆,把屋子重新简单收拾了一遍,又拿出新的床单和干净棉被,铺在床上,中间又铺上电热毯,打开最大档,对孟灿说:“孟叔,开半天车累了吧,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小卖部买菜做饭!”
孟灿看她在眼前忙来忙去,一会儿都没有停下来,问她:“你不累?”
她兴奋着摇摇头,这小小的劳累怎么能挡得住回家的喜悦。
孟灿心中感慨,还是年轻好啊!拉住她的小手说:“走,我带你去外面吃。”
二人去的是第一次吃饭的那个饭馆,老板还说他们来的真是赶巧,今天营业最后一天,明天就要关门回家过年去了。
点的还是第一次吃饭时点的那些菜,郑嘉琪用热水给他的餐具烫了一遍,在外面见过世面了,也变得讲究起来,她开心的问:“孟叔,你怎么想起要接我回来啦?”
“就突然想起来了,没有原因!”
嗯,他说话还是以前那么噎人。
她被噎得说不出话,好吧,她不问了,反正已经回来了。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你有什么安排吗?”是回家过年,还是...留在这里和她过年?
咳,她脑子真是进水了,都多余那么想,人家肯定会回家和自己家人过年啊,他说过,人家有父母和姐姐的。
“听你安排!”孟灿靠在椅子上,环抱着胳膊看着她。
她一愣,甚是意外,把已经烫好的餐具,放到他的面前,“你不回家和你父母过年?”
沉默许久,孟灿缓缓开口:“我母亲和姐姐已经过世,我父亲在医院沉睡不醒两年多,现在全家就剩我自己!”语气不咸不淡,不冷不热,脸上也是不悲不喜。
顿时,空气一时凝住,她吃惊的瞪大眼睛看着他,想不到原来他也是孤身一人,她更没想到他会对她说这些,“对不起啊,我不知道”她小心翼翼的道歉,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闲的没事问这个干嘛。
孟灿没说话。
看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她心疼,她知道,有些人越是表现的不在意,其实心里难过的要命,就像她一样,她和别人说起母亲过世的时候,她也会佯装已经是过去的事,但是心里很难受,而且别人越安慰,会越难受。
年底了,饭馆冷清的很,菜很快就上来。
二人没有再说一句话,就平平常常的把饭吃完,吃饭间,她时不时的偷瞄他一眼,看他脸上有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但都是冷漠严肃,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她都悔死了,为什么要多嘴问那么一句。
像上次一样,剩下许多菜,她说打包,留着明天吃,孟灿没让。
孟灿有个习惯,每天晚上都要洗澡,但农村不比城市,什么都方便,镇上倒是有大众浴池,可他不去,许是觉得身上纹身和伤疤太惹人注目,所以懒得去,眼下没有条件,只能是郑嘉琪给他烧了热水,简单的擦了擦,然后躺进被窝,累了一天,浑身都乏得很。
郑嘉琪脱得光溜,窝在他的怀里,他却没有半点邪念。被窝里由于有电热毯的原因,暖和的很,趴在他的胸膛听着强劲的心跳声,自从听他说完他父母的事情后,他好像一直都是闷闷不乐的。
“孟叔,你睡了吗?我给你唱个歌听吧”听说听歌能够让人缓解心情。
“会不会唱《送别》,就是长亭外,古道边那个。”孟灿怕她不知道,说了两句歌词提醒。
他心里确实难过,每次回到老家,他都会想起以前的事,变得沉默寡言,或许这辈子,他都走不出这个阴影。
郑嘉琪没想到他会向她点歌,真是意外,那自然不能不满足啊,忙说:“你等等啊,我查一下歌词。”然后拿出手机开始百度。这首歌的传唱率很广泛,从电视上听两遍,她就学会了,不过只会哼曲,不会词。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歌词简单,但是意境深邃,她的声音很干净纯粹,学习过就是不一样,唱的更好听了,清清淡淡的语调,衬托出寂静冷落的气氛,她一遍又一遍的唱着,歌声委婉悠扬。
“这是我母亲教我唱的第一首歌。”
黑暗中,孟灿的声音很苍凉。
他刚记事的时候,母亲在河边洗衣服,他和姐姐在一旁玩耍,姐姐听到母亲在哼曲,也学着样子哼哼起来,母亲听到,莞尔一笑,对他们招手:“妈妈教你们唱歌好不好?”
姐姐聪明伶俐比他学的快,他也不好好学,总是调皮捣蛋,后来母亲又教过他们很多其他的小曲,只是这首,印象最深刻。
许是她太累了,都没听见孟灿说的话,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把歌声变成了轻微鼾声,孟灿叹笑,在她额头上亲吻一下,把她拥怀入眠。
在灿哥发现这个情敌之前,还是给他们吃点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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