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认识?好好的日子你不过,偏跟了野男人跑出来不管家里,今天你必须跟我弟回去!只要你把所有事都掰扯清了,你爱上哪上哪没人管你!”
女人声声尖利,再加上那个男人苦声泣诉,真的让人第一时间了解了他们的‘苦’。可对于杨悠悠来说就惨了,这个时间街上的人并不多,偶尔两叁个驻足停下,也只互相对望没人上前,有的手拿电话好像都在犹豫要不要报警,还有的只是远远的说上几声,让他们几个有话好好说别在街上拉拉扯扯。
杨悠悠一边反抗一边观察四周,她现在能想到的就是制造更大的混乱来把某个旁观者牵扯进来,再不然就只能破坏街边门店的设施了。
那个男人还在骂骂咧咧,说她拿了他家叁十万的彩礼,刚结婚不到半年就跟人跑了,那叁十万是他们家东拼西凑才借来的,结果娶了个媳妇连娃都没给生……他们实属没办法了才举家出来抓她回去。而且他们也是讲道理的,就是想要她把那叁十万的彩礼给退回来,不然他们一家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因害怕而快跳的心脏把杨悠悠浑身的血液都充上头顶,现在的情况远比她从网络还有书本文字上获取的内容更加真实可怖。力量的悬殊,周围人的旁观与事不关己,她就算想要自救也困阻重重,再加上她这段时间一点儿都顾不上休息,体能降低不说就连反应都不如以前迅速。那个抓着她的女人也在同时配合她的同伙演足全套的戏码,一边大声吼着让她给出说法,一边也嚷嚷着让边上看戏的人报警,说他们把结婚证都带在身上了,上警局都不怕!
在盛国,家务关系在大多数人的眼中都是不便插手的私人事件,若贸然插手,闹不好还会被倒打一耙,所以大多数人都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两个人一直没有对杨悠悠下重手,只是协力拖拽着她往看上去更加偏僻的地方去说要讨要说法,这也让那些好奇旁观的人更加觉得那一对男女可信。
慌乱下的杨悠悠嗓音都劈了,突然,她的眼尾扫到远处走来一道人影,是个年轻女孩。她停下脚步望向这边没敢靠近,杨悠悠心念一动立刻朝她高呼求救,“那位蓝衣服的女同学,请帮我报警——我不认识他们!他们是人贩子,他们在撒谎,他们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那个女生乍一被点到明显一愣,看着杨悠悠被那两个人控制苦苦挣扎只犹豫了两秒就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抓着杨悠悠的男人见失态不好,扬起巴掌就要教训她,嘴里凶神恶煞的咒骂道,“你个烂屄婊子养的,骗了老子几十万说跑就跑,还敢找人报警?!我就看看警察来了是帮你还是帮我,今天你要是不把钱一分不差的全退了,老子豁出去一条命,打死你坐牢!”
杨悠悠瞅着那一巴掌朝着自己抡下来,心里突然想着要不要借这个机会装晕装死,这样应该就能引起围观者的重视,毕竟真出了人命就不是家务小事了。
准备生受这一巴掌的她绷紧了浑身的肌肉,屏住呼吸……可就在她连牙关都紧紧咬合的同时,一阵大风从旁刮过,然后便是一道重物撞向地面的声响,吓得撇头的她一颤,然后就是周围人群集体抽气外加惊呼。
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短短的一瞬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连死死抓着杨悠悠不肯松手的中年女人都懵得无法眨眼,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同伙被突然窜过来的一道人影卡着脖子狠狠地掼躺在了坚硬的砖地上!
所有人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都忍不住盯在了那个突然出现的人身上,然后再看向那个一点声音都没发出的受袭人。刚才那一下的声音太响了,让他们即使没有承受攻击也忍不住皱起了整张脸,甚至觉得自己的后脑勺都一并砸在了砖石地上,碎了。
杨悠悠感觉到异样匆忙睁眼,然后就看见了一个身高很高的男性背影,尤其在她已经快要见惯了南云市里普遍较矮的大众身高后,这样的一具身形魁梧的都像要占满人视线似的。他穿着成套的运动衫与运动长裤,运动衫是连帽款,松垮的帽子罩在他的头上,遮住了大半的五官。
抓着杨悠悠的女人吓傻了,因为他的同伙躺在地上连死活都不知道,她颤着嘴唇,夹着嗓子破声质问,“你、你是谁啊?!杀——杀人了——快报警,这里有人杀人了!”
杨悠悠反应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挣脱了已经顾不上抓她的女人的手,她很感激这种情况下有人愿意出手相助,可同时,她的第六感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求生意志,她不敢去看那个男人的脸,她要跑。
“来人哪……快来人——”中年女人冲跪到躺地不动的同伙身边,更伸手紧紧抓住了肇事者的裤腿,“你别跑,你杀人了……呜……快报警呀,求求你们快报警——”
带着哭声高呼的女人飞快的活动脑筋,虽然目标没有拐带成功,但他们也不算损失。哪怕全去了警局他们也可以用‘认错人了’搪塞过去,可这个打了人的问题就严重多了,基本上少说也得赔个几十万,往后只要哪里不对,还可以继续问他要钱。
杨悠悠的腿其实已经虚脱的不太能使上力,可为了求生自保,她的肾上腺素疯狂分泌,在获得自由的那一刻她迅速后退一步,然后转头……
男人的动作极快,力道很大,甚至连让杨悠悠起步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他从身后圈住了肩膀大力带进了怀里,连带着他头上的宽松帽兜也一并被风掀了开来,露出了底下藏起的惹眼五官。
那是一张杨悠悠怎么努力都不可能会忘记的脸,年轻、嚣张、妩媚,就连嘴角挂着的浅笑都扬着令她心颤胆寒的味道。
“为什么要跑啊?”男人慢慢地从身后把脸颊贴上她的脸,视线同她一样直直的看向前处不具任何意义的地方,“你跑了我怎么办?难道因为我是野男人,你就不管我了……”
展赢……
杨悠悠差点被一口不上不下的气噎死,眼神呆愣的盯住前方一点,心脏沉的发疼。比起想要给自己找出‘这一切都是幻觉’的依据,她更多的是想这一次自己该怎么逃跑。在确认他可能一直在监视她的时候,她觉得这次就算再不济,自己也不可能在他面前势弱。就像是一个成年的大人不可能去怕一个年幼的小孩一样,只要他记得,她就没必要怕。可事实上,她连他说话的声音都不敢细听……
她的身体,因他而悸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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