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磊落虽然已经下定决心去爷爷那里讨药,也强迫自己走出了家门,但无限的恐慌还是让他的脚步走走停停的。 他感觉自己走了很久才到了爷爷的门前。在院门外站了好半天才鼓起勇气走进院子,在房门前他还是迟疑了一会儿,才拉开门进去。
在爷爷的药房里,正坐着一个五十左右岁的男人,似乎是在求爷爷去给谁看病。杨磊落当然认识这个男人,就是本屯子的孙三猴子。杨万吉皱着眉头坐在八仙桌后面的那把椅子上,孙三猴子则是坐在对面的那张病人看病的木床上。两个人的说话几乎有争执的味道。
见杨磊落进来,屋里的两个人都暂时停顿了说话,但过了一会儿,杨万吉对孙三猴子说:“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你女人的病我看不了,还是去医院吧!”
杨磊落以为还是女人的那种病,但他接下来听,却不是那种病。
孙三猴子明显带着不相信的语气,说:“杨大夫,你怎么就治不了呢?当年信大美她爹你都给治好了。”
或许提起信大美了,杨完吉的脸色又沉下来,说:“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信大美她爹得的就是肺痨,没有到特别严重的时候,我是能治的,可你女人得的病和他的不一样,你女人已经在医院诊断了,是肺子里长了肿瘤,这病连医院都没办法,我有什么办法?”
杨磊落听明白了,孙三猴子是找爷爷给他的女人看病。其实,那个女人也不是孙三猴子的女人,原 后来在曲海山的窜缀下,孙三猴子的守寡的大嫂和孙三猴子搭伙过日子了,他大嫂就成了孙三猴子的女人,但他大嫂一直没给他生孩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些年孙三猴子就养着大哥的三个孩子。这三个孩子当中的老大就是现在大队当民兵连长的孙大包。虽然孙三猴子和他大嫂过了这些年,他也对孩子尽着父亲的责任,但三个孩子却还是管他叫三叔。但不管咋说,他大嫂和他同床共枕这些年,实际上也算是他的女人了。去年他的女人得了肺病,花了很多钱也没治好,还越来越严重,医院检查的结果是肺子里长了瘤子。最近他的女人的病已经更严重了,样子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于是孙三猴子就想到了杨万吉,大伙都说杨万吉家里有一本宝书,上面什么病都能治好,尤其是谁都记得当年他把信大美爹的肺病都治好了,信大美爹的病和孙三猴子女人的病症状相似。
这已经是孙三猴子地三次来找杨万吉了。之前杨万吉已经去过孙三猴子家,给他女人诊了脉,查看了病情,但杨万吉没有给孙三猴子的女人开药,原因是他治不了这个病。杨万吉是一个很负责的郎中,他觉得自己治不了的病,就不会让病人花冤枉钱的。但孙三猴子只以为杨万吉因为两家有些过节和仇怨,不想给他女人治病,就三番两次再来求杨万吉。
此刻,孙三猴子见杨万吉死活是不能给自己的女人治病去了,就很恼火地说:“我知道你是在记着过去的那些仇,你才见死不救的,那好吧,我求你也是白求!”
说完就气呼呼地走了。
孙三猴子走后,杨万吉才有功夫搭理杨磊落。他看着杨磊落,问:“大磊,你今天是特地来看我呢,还是又有啥事儿呢?”
杨磊落低着头,身体发抖地嗫嚅了好久,才颤着声音说:“爷爷,这回我可真的倒霉了,我真的得了那种病了!”
杨万吉先是一阵惊愕,但马上又审视着他,说:“你不会是又故伎重演吧,又是为别人来找药吧?”
杨磊落虽然心里嗵嗵乱跳着,但他也只能横下心来,说:“爷爷,这回我真不是骗你,果真是得病了,不信你就检查检查啊,你不是认得那种病吗?”
杨万吉惊怵地站起身,凝着眼神看着杨磊落,说:“那你脱裤子,让我看看!”
杨万吉还是半信半疑。
杨磊落把裤子都褪下来,身体发抖地站在那里接受爷爷的检查。当杨万吉检查完杨磊落的宝贝,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眼睛里是愕然的神色,问:“你是怎么得的这病?”
“这回真的是小白鞋传染给我的”杨磊落吓得都差声了,他不知道接下来爷爷会对他怎样。
“你你一个十六岁的好人家孩子,为啥去沾惹那样一个烂女人?说!”
随着杨万吉暴怒的叫喊,手也抬起来,一巴掌就抽在杨磊落的脸上。
挨打是意料之中的了,杨磊落也没有躲闪,捂着火辣辣的脸,说:“爷爷,我也不是愿意的啊,是我有把柄被小白鞋抓到了,她威胁我和她做那事儿,我没办法才做了的!”
“你啥把柄被她抓到了?难道你做啥坏事了吗?”
杨万吉发问的同时,抬起一脚踢在杨磊落的屁股上。
杨磊落又用一只手去揉屁股,嘴里说:“我那天放学把曲海山家的猪推到河里去了,正好被小白鞋看见了,她就说要去告诉曲海山,还说我是阶级敌人在搞破坏,于是我就求她,让她不要去说,小白鞋就说,你不让我说也可以,那你得和我做那事儿,我没办法,就做了,然后就传染上了!”
这是杨磊落事先编造好的谎话,但这谎话也不是没根据的,那天放学后,他出去溜达,正好看见曲海山家的猪从院子里出来,又向屯子外走去,杨磊落就跟在后面,趁着没人就把那头猪撵到苞米地里去了,估计谁也找不到了。恰巧小白鞋不知道从那个地里钻出来,正好看见他的这个行为,就真的威胁他要他和她做那种事儿,杨磊落没答应,后来杨磊落骗她说以后如果得到爷爷的药给她治病,小白鞋就也答应不去和曲海山说。杨磊落就根据这件事,编造出和小白鞋有了那事之后传染了病的谎言。
杨万吉听后似乎也有点相信了,不管是谁传染的,杨磊落确实是得了那种病了,杨万吉暴躁地说:“这件事我会去找小白鞋印证的!”
之后他就显得痛心疾首地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
杨磊落又开始更加紧张,心想,他要是去找小白鞋证实这件事可咋办?就算小白鞋心里想着要让自己鼓弄她,可是人家真的没得到,却要担当这个引诱少年的恶名,她能认可吗?如果小白鞋说没那回事,爷爷还会找自己刨根的,那自己还怎么说?还有一点,小白鞋和自己的妈妈是同乡,经常有接触,一旦小白鞋知道我得病了,那妈妈也会知道的啊,他脑袋有些嗡嗡作响。杨磊落心里盘算着,在爷爷没去问小白鞋之前,自己要先找到小白鞋,想尽一切办法让小白鞋和自己口径一致,实在不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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