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仁做事可以说是步步为营,他知道孙俏从心眼里还没有认可他这门干亲,所以总是很小心的关心着她,多是发短信,提醒她注意身体,不要劳累,或是问问学习什么的,这样过了二十多天,孙俏也渐渐试应了他这种点滴亲情似的关心,偶尔还会主动说起一些学校或家里的事情。
李淮仁看有些成果了,又趁着出访英国的机会给孙俏买了两套千元左右的衣服,他觉得孙俏这姑娘虽然单纯,但是却有些小骨气,这从她偶流露出来的神情就可以捕促到,所以急功近利不是上上策。女孩子都爱美,孙俏嘴上说不要,眼睛可写着惊喜二字呢!李淮仁又说:看着适合你就买了,你若不要,我家里就我和儿子两个,难到要我穿裙子吗?还是找裁缝改成短裤?“他拿着苏格兰红格子的及膝百褶裙在腰上比划,孙俏”扑哧“一声笑出来。
穿上新衣那天,好几个同学都来问她哪里买的,很是羡慕——孙俏从来都只有羡慕别人的份,终于是满足了一把虚荣心,也对李淮仁有些感谢,毕竟他出国事忙,还想着给自己和家人带礼物。所以冲动之下编了一条短信给他:您的眼光真好,衣服很漂亮,谢谢!
过了一分钟,短信传回来:有空一起吃中饭,穿上给干爹看看。
孙俏连忙答应,两个人就约到下周一中午。
那一天也凑巧,学校联系了一个剧组来挑演员,是一部时装偶像剧,说得是两个模特没能成名成家大红大紫,混到三十岁又面临转行,终身大事也没着落,边找工作边相亲,其间因为个子过高引发了一连串笑话的故事。因为是和模特有关的戏,所以有不少小角色都要从孙俏的学校里挑,剧组用学生也是图便宜又听话,个个水葱似的俏脸也有观众缘。
孙俏也去参加剧组面试,上午九点钟,学校的大礼堂里,全站着一米七五以上的高个子女生,跟等待检阅似的,不用说,都是冲着知名导演去的。
给这部戏执镜的,是个出了名的爱用新人的导演,虽然片酬给的低,但是片子质量好啊,老百姓爱看,连跑龙套的都说不定能成名呢。
孙俏脸长得美自不必说,气质更是有些名星范,往人堆里一站,肯定不怕找到,副导演就把她从一百七十多名女生里挑捡出来进行下一轮面试。
这一轮只省下不到四十人,听说也是试镜前最后一轮,就编成了四队,差不多十人一队,一队一队的去给导演过目,她在第三组。
前面两组进去大概有半小时吧,之后陆陆续续的出来了些,从表情上这些大概是没过的,所以第三四就开始议论。
“林依晨没出来,八成是选上了,运气真好啊。”前头有人说。
“付亚迪好像也留了?”另一人捅捅孙俏:“那我看你也能留,林依晨和付亚迪都没你好看呢。”
“我还瞧着你好看呢,就不知道什么标准了。”孙俏笑。
“标准?”那女生突然把声音放低了些:“这会儿选呢,是看长相,谁长得好身材好留谁,等试镜的时候,就得看你上不上道!不上道的,怎么可能给你角色。”
孙俏当然明白“上道”的意思,皱了下眉便没接口。其实早在周艳和她提潜规则的时候,她就一次一次想过该问题——在一般人印像中,名星都是“睡出来的”,整个艺人圈子,就好像是一个大大的靶盘,不睡的人就好像怎么也接近不了靶心似的,只能在外围转悠,耽误了时间不说,之后转行也难。
出名要趁早这句话使得年轻的女演员女歌手女模特都像扑火而去的飞蛾,在潜规则这场大火里焚烧着女性的尊严和底线。有些角色可以一夜捧红一个人,吸引力巨大。孙俏很怕潜规则,她对爱情是有憧憬的,认为性和爱要同步才能接受;怕同时也怕默默无闻一生,那太对不起父母的期望。像周绍燕老师那样,四十好几还是个教书匠,绝对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一直回避去想潜规则,也没有任何心里准备去应付它的到来,一直报有侥幸心里,希望这种事情不会发生。
今天同学再一次提到“上道”的问题,她的心就凉成了两截——估计就一轮留了也是上不了戏的。
垂头丧气的跟着下一拨队伍去见导演,在会议厅站成一行,每人发一张台词。
等导演叫名字的时候,孙俏往台上一扫,中间有一个绿衣女子,十分的眼熟,在大脑里搜索了一圈,想起一个名字——陈景菲。
她大概也是认出了孙俏,微微一愣,随即转过去,在导演耳朵根小声耳语了几句。
于是,孙俏的号码被第一个叫到,念台词的时候因为有些紧张,声音有点发抖,但好在她是北京人,普通话发音没有大问题,没惹出什么笑话来,她去自己的表现不满意,念完后站到一边,不报希望的等待结果。
导演又与校方的主任交换了一下看法,便叫了下一个。
半小时后,孙俏随着被淘汰掉的人群出来,心情低落——这结果在她的意料内,只是难免沮丧。
突然,一个声音叫她:“孙俏,你先不要回去,到我办公室等。”
孙俏回头一瞧,原来是校方的郑主任找她。
这怎么回事?她十分不解,一起出来的同学也问她,要是留便留了,叫去办公室做什么?
结果证实了孙俏不详的猜测——原来那陈景菲使坏,给校方透露了孙俏参加车展的事情。
学校规定学生在校学习期间不能参与非学校组织推荐的任何社会活动,包括有酬的和无酬的,如有违反,不但要填大过失单,写深刻检查,还要处以等同于所得酬劳的双倍罚款。
孙俏一下子吓傻了,老师后来说的什么全都没听进去,脑子里一个声音就是:我怎么那么背!“好了,回去好好反省,写一篇五千字的检查,下周一把罚款交到学校财务处。”看孙俏还呆站着,又道:“罚款是为了让学生长记性,校方的规定必须严谨遵守,都像你这样,大家都接私活去了,还不乱套了?你们年纪小,缺乏判断能力,不了解参加商业活动是有危险的,一旦出了事自己负不了责任,所以学校才有这样的规定,为得是保护你们未成年人,懂吗?”
孙俏被训斥了一顿,浑浑厄厄的正往出走,老师的声音又飘进她耳朵里:“准时去交罚款啊,不交要停课的。”
这可怎么办?孙俏在心里想这个问题,太倒霉了,早知道不来参加面试,不来就不会见到陈景菲,不见到陈景菲就不会被揭发——可她为什么要揭发呢?就因为车展那次的事?
还有罚款怎么办?她不想和妈妈要,妈妈挺难的,一分钱都要算计,让她拿五万元不是要命吗……上哪里弄钱呢……
这种人在魂不在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和李淮仁的午饭之约,在不小心打碎了一只玻璃杯还差点把热汤洒到身上之后,李淮仁就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了。
“没有啊。”孙俏不好意思的等服务员给她换桌布,又连忙引开问题:“干爹很忙吧?”
“丫头,我喜诚实的孩子。”隔着桌,伸过手,压到孙俏的手背的上,攥住那只细腻洁白柔软和微微湿润的手,那瘦弱的小手十分可怜的又不自知的发颤。
孙俏有一种想把事实和盘托出的冲动,却又不知顾虑些什么又忍住,还没等想清楚,她已经下意识把手往回抽,男人却抓的十分有力,几乎是动也不能动。
“告诉我。”他的声音低低的,像砸在她心脏上似的沈,不怒自威的催促。
李淮仁其实巴不得现在孙俏有事情求他,他急于拉近距离——虽然他对孙俏有耐心,但是能快速的培养出感情就更好,最近这一个月,他因为有了孙俏这一层,胃口挑了不少,性欲也很难得到满足,总是把对方想成孙俏,但是又嫌人家皮肤不够嫩,或是腰不够细,现或者声音不好听,总之很难将兴奋点集中起来,两三次之后就不想找人,当是保养身体了。
多少年没做过春梦的男人,最近梦里都是一个女主角——孙俏,这个刚认下的干女儿,她的身影就像有把小勾子似的勾得他心尖都跟着颤,梦里出现过她乳房的样子,像对纯洁的小白鸽,而那顶端的娇艳,像三月里的樱花……
总之还没有梦到“肏入”阶段,只是好梦里的孙俏随便唤了几声“爸爸。”他就已经射精。
眼前这个小妖精,清纯得无辜,却是让他吃不爽睡不好的祸根,那个小模样勾得他魂儿都没了——他已经等不及想要收网,却又必须苦苦压抑,两种情绪把他撕成两半,都有些不像他的风格了。
他的大手完全包裹住她,掌心带着惊人的热度,寻着那微凉的手背,抓紧羞怯胆小的指尖,摩挲紧张微湿的手心——那只小手让他想起了第一次牵女人小手的感觉,那种激动的,兴奋的,令肾上腺素不断分泌的感觉。
孙俏由于心事重重,在决定要不要和他讲的矛盾心里中挣扎,不断的说服与反说服,所以没有察觉,这种明显带些吃豆腐痕迹的握手是多么的危机四伏。
他的声音蛊惑中带着霸道:“说吧,我都能解决的了,嗯?”
孙俏对上他的眼睛,发现那双眼瞳黑的惊人,墨染的一般,像夜里的海,明明暗涌着什么,却看不清,料不到。她屈服在那强大的黑暗力量下面,就好像与魔鬼的做交易,明知道代价是付不起的还要去交易……
李淮仁把整个事情耐心的听她讲完,一会儿微微一笑:“多大的事儿?嗯?愁得你小眉头皱的,快成小老太太了。”去揉她头发,又抹额头,再摸下脸颊,捏住尖尖的小下巴,道:“你不必理学校里的那些事情,我都处理好,认我做干爹,能欺侮到你头上的不能说一个人没有,但绝对是少数,极少数。”又握一下肩膀,装得挺慈爱,实则借安慰之名行吃豆腐之实——而且越摸越爱,简直想把她揉化了喝到肚子里面去。
李淮仁之后很正式的提出来要资助孙俏读高中,他说“孙俏,干爹不喜欢你读这个所谓特长学校,先别反对……听我说啊,你想自立是好事,但是识时务者为英雄——你明知道现在中专大专这种学历早已不能满足高等人才市场的需求,为什么还要坚持呢?钱的事情不用小孩子考虑,你好好念书,趁着我能给你想,给你安排,好好的走一条对自己最有利的道路。”
其实大学是孙俏除了做知名模特外的另一个梦想,只是她不敢想那么远……
“干爹,我想做模特,我……”
“我没有说不让你做啊,念好书才能帮你更好的做一个模特,我给你举个例子吧,周艳你是认识的,她虽然也在这个学校读过,但是大学可是在人大念的,如果少了这一层,一旦出了名,人们就会追究起你的文化水平,会瞧不起你啊……”
看着孙俏犹豫,他又道:“光学文化还不行,还要培养多种才艺,全面武装起来……想不想当北京小姐?中国小姐?世界小姐?”
孙俏心里一抽,李淮仁抓住时机:“代表一个城市,国家乃至世界的美好形像,你觉得中专或是大专程度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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