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顾忌





我从小出生在一个专制家庭,父亲的蛮横和母亲的逆来顺受对我刺激很大。 在这种家庭出生的小孩长大以后,都学会了专制或顺从:对强者顺从,对弱者专 制。就象鲁迅先生所言:当遇到羊时,他们就变成狼,当遇到比他们更凶残的狼 时,他们就变成了羊。但我却是例外。我长大后,痛恨专制的人。在单位,我是 独断专行的领导的克星。当我呆不下去,要下海时,我成了一位能和员工同甘共 苦,平起平坐的老板。员工们从来不当我是他们的老板,而看作是他们的兄弟和 大哥。在这些兄弟姐妹的配合下,我的事业颇有小成。可惜我这人胸无大志,有 了小成就心满意足,不思进取。倒是我那帮兄弟们,打着我的招牌,集资开了一 个又一个分店,赚了不少钱。我倒不在乎,因为他们生意好,我的生意更好。所 有人都知道这里才是正宗。在家里,我也是实行民主自由作风,百无禁忌。妻子 儿女几乎什么话都敢对我说,从不怕说说他们荒唐或卑鄙。我送了一个座右铭给 儿女们:吾行有节,我心无限!他们把它当作金玉良言,遵行不渝。我真不知道 有什么该忌讳的。父亲死时,我一点也不在乎,虽然参加了追悼会,却仍和那些 幼年时较熟的朋友还有长辈大声问好,谈笑甚欢。他们本是装成悲痛的样子前来, 被我弄得都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母亲去世时,我很伤心,送葬回来一直闷闷不乐。妻子倒并不难受,但见我 这样,也愁眉不展,倒是一对儿女不停地想逗我开心。他们对奶奶感情不深,所 以一点也不伤心,连葬礼也没去,说是太没意思了,我也没勉强他们。

妻子问我,如果她死了我会不会很伤心。我说会。她又问我会不会再娶。我 说当然啦,不然我会得抑郁病死去的。妻子很不高兴,说:「如果你死了我马上 找个老公嫁掉,你会不会难过?」我说:「现在听到就难过,死后就什么也不知 道了,当然不会难受了。」妻子骂我没良心。我说:「死了就化成泥,妳不会觉 得泥巴也会伤心吧?只要我活着时妳对我好就够了,我死后妳想嫁谁都行。」

这天早晨,我起身去洗手间时,看见妻子正在洗脸,我那十五岁的儿子在后 面搂着母亲亲热。我说:「小子你在干嘛!」儿子马上放开母亲,望着我嘻嘻一 笑,走了。我瞪了他一眼,想起前天也曾看见母子俩不知在说什么,说了一阵儿 子忽然轻恌地在母亲屁股上拍了拍,走开了。而我妻子对这不庄重的举动好象也 习以为常似的。

来到我那餐饮店,员工们早已开张了,来吃早餐的客人坐满每张桌子,象往 常一样热闹非凡,其中一多半是熟客。看见这些老顾客,我心情很好,跟他们逐 一招呼,每个人总有说不完的笑话似的,让我笑个不停。

然后我来到厨房,厨师老张边打开热气腾腾的蒸笼,边对我说:「发哥!我 昨天看见嫂子和一个男人上街去看电影,好亲热哟!」这混蛋,我知道他对我太 太很喜欢,每天见到我就会用我太太来开玩笑。我不以为忤,他也肆无忌惮。

「你少来了!」

「不信?如果我说半句假话,你扣我一年工资好了!」他认真地说,整个厨 房的人都笑着看我。

「好,你说,在哪里,和谁,怎么个亲热法?」

「怎么亲热?嫂子挎着那男人的胳膊,有说有笑的喽!」

「和谁啊?」

「达仔喽!哈哈哈哈!」所有人一听,都大笑起来,唯有我笑不出,只哼了 两声。因为达仔是我儿子伍达。员工们不知我的心事,只以为我故作威严,笑了 一阵,又忙着工作了。

走到门口,正在收钱的女儿问我:「爸!妈怎么还不来啊,人家都要上学了, 还没吃早餐呢!」

我说:「快了快了,」四下看看,每个员工都忙着,而客人吃完了正等着找 钱。墙上挂钟已指到七点四十,女儿该上学了。

「妳快去吃,我来顶一阵。」

「谢谢爸爸。」

「伍老板,是不是不想收钱啦?」客人们和我打趣,我笑道:「你养我我就 不收你钱啦!」

到九点半钟,早餐时段已过,客人少了许多,我抽空打了个电话回家催促。 妻子在电话里喘着气说:「我马上就来,我在拖地啦。」我说:「妳晚点再拖不 行啊!」「好啦我就来。」

然后我叫服务员李小妹帮我收钱,就起身去那些自己开了分店的兄弟们那逛 逛。每个大伍餐厅都由我太太做会计,我也得顺便为她把帐本拿过来。不过,每 到一间店,兄弟们都有很多话跟我说,要不然就拉我坐下喝两盅,趁生意清闲时 打几圈牌,一天的时间就这么快乐地过去。

我们的大伍餐厅并不高档,但胜在够贴!贴什么?贴市民的感情,贴市民的 收入水平!

贴他们的生活习惯!这就是我经营成功的秘诀。它几乎占领了全市一大半餐 饮市场。

走到家门口,我想起昨天有朋友送了一瓶好酒,正好拿去跟哥们几个喝两杯, 就顺便回家。反正我家就在二楼,也不费事。这时妻子匆匆走出来,见我就问: 「怎么啦?」我说:「快点啦!」她也没多说,骑了自行车就走了。

脱了鞋走进家里,见客厅地板倒是拖过了,但各睡房却没拖。儿子的房间整 理得不错,女儿的房一向都很齐整,但我们的主卧房却还是一团糟。唉,太太忙 了一早上,就做了这点事啊?

找到酒瓶,刚要出去,电话响了,我拿起来听,原来是儿子学校的老师打来 的。她说伍达最近迟到很多,还旷过两节课,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虽然每次都 由我太太签名的假条,但次数太多,令学校怀疑他作弊,故打电话来查证一下。 我回答说不清楚这事,但会追问。

老师说今天伍达又迟到了二十分钟,现正被值班老师截在门口,我请老师让 儿子过来听电话,训斥了一顿,然后挂了。

晚上儿女们放学回家,我自然又把儿子教育一番,问他为何老迟到。我太太 解释说:「他最近经常不舒服嘛。」我说:「妳别太纵坏了他,我看他是懒!」 一直低头不语的儿子听了笑笑,没有反驳。

不过,我也怕儿子真有什么病,又说:「如果真有什么不舒服,就去医院检 查一下。」

妻子说:「对啊,改天妈带你去医院看看。」

原以为这样说过后,儿子的情况会好转。第二天早晨,我临出门前特别叮嘱 儿子:「吃完早餐就去学校,别拖拖拉拉的。」而这时,女儿早就去饭店帮忙做 事了,所以我又加一句:「姐姐每天做事比你多,她可从来没迟到过。」

饭店的事忙完后,我打个电话去学校:「王老师吗?伍达今天没迟到吧?」 我肯定老师会回答:「没有。」然后我就吹嘘一下自己如何督促儿子上学的功劳。 但老师的回答简直令我恼火:「他今天又迟到啦!十五分钟!」

天哪,十五分钟!从家里到学校走路也不用十五分钟啊!他还有自行车。今 早我出门时,离上课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呢,那时他已吃了一半早餐。

晚上我照例责备儿子一顿,然后问他怎么会迟到。他不吭声,只说:「明天 我决不会再迟到了。」我又和妻子商量,问她我走后儿子都干些啥?妻子说我走 后不久儿子也走了。我开始担心儿子在外面交了坏朋友,就说:「明天我要跟着 他看看他到底去哪里了。」

第二天,我真的躲在一边,看儿子离家后去向。结果一路跟着他到了学校, 都没事。一连两天都如此,再打电话去学校,老师很高兴地说:「伍达同学这两 天不仅没迟到,还比所有同学早到。来了就打开书自修,很乖呢。」我说:「以 后他在学校有什么事你们就和我联系。他妈妈太纵他了。」然后我留了饭店的电 话给老师。

一个星期后,我正和朋友们喝酒打牌,服务员说有电话找我。

「喂?」

「你是伍达的爸爸吗?」

「哦,王老师,怎么啦?」

「我打去饭店你不在,服务员告诉我这个电话,我就打来了。」

「哦,是不是那小子又迟到啦?」

「不,他最近都没迟到,只请了一次假,说是去医院检查身体。但我看他最 近上课都没精打采的,成绩也有所下降,所以想问问他近来的作息情况是否正常, 还有他去医院检查的结果,是否有什么病没有?」

「这个我不知道啊,可能是他妈陪他去的,我今晚就问问。」

放下电话,和朋友们谈起,大家都说现在的小孩子花样多多,很难管,伍达 算是很乖很懂事的了,还很有风度。我听了很消气。

晚上我问妻子儿子的体检情况,妻子说没什么,我问她要他验单来看,她找 了一阵子,说不知放哪去了。我只好追问她医生说了什么,要她回忆,但妻子支 支吾吾答不上来。我想,反正没事就好了。

从这以后,我开始注意儿子的行为,他也知道我常和学校联系,似乎收敛不 少。老师没有再打电话来告状,倒是我常打去问。老师说:「他最近表现还可以, 但不如以前用功。」

又说青春期的孩子问题特别多,要我留心,过了这段时间就会好了。于是我 更加留意儿子。

女儿虽然只比儿子大一岁,却不但不用我操心,反而可以为我解懮。想当年 为了生个儿子,东躲西藏,还被计生办罚了五千块钱。计生办虽不会把生出来的 儿子再塞回肚子里去,但逼着我太太做绝育手术。我当时因生了儿子满心欢喜, 自愿替太太做结扎。现在看来,真不知生儿子有什么好高兴的,完全是一种虚荣 心。

即便儿子如此多事,我也秉持一贯家风,不打不骂,只是劝导。但一向对我 言无不尽的儿子,似乎有什么事暪着我,不象以往童言无忌。虽然我一再提醒他: 「你知道爸爸这人什么都能容忍,什么怪事都见过,心里想什么就说出来,根本 不用怕爸爸会说你坏。」但他只是笑而不答。

我一直克制自己不去儿女房间检查,以保证他们的稳私和个人尊严,所以我 的儿女比起同龄孩子要成熟和有自信得多。但现在,我明显感到儿子有什么不好 的事暪着我,实在控制不了自己,要做出不愿做的事了。

「这是为了儿子的将来,我相信自己会理智地面对所看到的一切。」我安慰 着自己,多年来第一次在儿子不在场的时候,进入他的房间。

门是反锁的,但妻子那里有钥匙。

这时将近中午,我没有去找兄弟们喝酒聊天,而是偷跑回家。

怀着不安的心,我小心地检查儿子的一切物品,果然不出我所料。

首先我在他枕下发现一条女人内裤,显然是穿过的。这是条很普通的女人三 角裤,我妻子和女儿都有。

然后我又看了儿子的日记本,里面竟然写着:「今天我终于和她…了…」之 类话。我看到这里,相信掌握了儿子的秘密,把东西放回原位,就离开了。

晚上睡觉时,我把这事告诉了妻子,她听后脸都白了,马上要走出去。我拉 住她说:「妳别急,我们想想办法,男孩子到这年纪想女人很正常,问题是不能 因此耽误了学习。」

妻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都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最后,我说要找个时间好好开导一下儿子,妻子说:「让我跟他说好了。」 我正不知如何开口,见她主动承担,马上同意了。

第二天我发现母子俩表情怪怪的,好象在互相回避,就偷偷问妻子:「和他 谈过啦?」

妻子点点头。「效果如何?」妻子叹口气:「他答应以后要集中精力学习。」

我继续和学校保持联系,老师告诉我:「伍达最近很努力的样子,但精神仍 不大集中,课任老师反映他上课经常会走神。我发现他和同学们不大在一起玩了, 同学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对老师说:「他可能谈恋爱了。」老师说:「没有呀!班上女孩子都说没 有,也没听说他在外面有女朋友。」我说:「这家伙很狡猾,他有女朋友的话别 人不一定知道。」老师笑了:「伍达是个聪明又可爱的男孩子,很多女孩喜欢他, 这我是知道的,但他在学校确实没和哪个女孩有密切交往。您是怎么发现问题的?」 我当然不好说自己去查房了,只说:「凭观察和直觉而已。」

后来我再次检查儿子房间时,发现他的日记本不见了,枕头下的内裤当然也 不可能存在。

但老师说他仍是恍恍忽忽的,令我担心之余,也知道事情还没解决。更重要 的是,儿子激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想知道他究竟在干嘛!

我找到朋友老郑,这家伙花里胡哨的,爱出风头。赚钱不多,但却买了一辆 小汽车。我一向都指责他乱花钱,但这回却不得不向他借车。

「发哥,如果你要买车,十几辆都买了,何必跟我借这破车啊?」他说。

「买来做什么?我骑自行车走路又锻炼身体又方便。」

「今天借来做什么?泡妞?」

「不是。」我坦白地跟他说了儿子的情况,说用他的车当个掩护,他马上把 钥匙给了我。

我是有执照的,就自己开车到家里楼下拐角停住,然后装出早锻炼回家的样 子,吃了早餐,才出门。

骑车转了个弯,我放下自行车,锁好。钻进汽车,把它开到家楼下。老郑的 汽车象当时流行的那样,贴了太阳纸,外面看不见里面。我坐到后排,即便从正 面没贴纸的地方也不容易看见我,就算看见了也看不清楚。

离家时是七点,儿子正在吃早餐,估计很快就吃完。学校八点上课,应该没 问题。足足等到七点四十分,我还没看见儿子下楼,只见我太太穿著背心短裤, 走到阳台收了一些内衣裤进去。我出门时,她已穿好衬衣裙子,系着围裙做早餐, 现在怎么又换衣服了?

七点四十五分时,儿子急匆匆跑下来,边跑边扣钮扣,好象又睡了一觉似的, 两眼惺忪,神情惓怠,推了自行车就走。妻子跑到阳台上说:「路上小心呀!」 声音很温柔,和我平时听到的不一样。

我开车跟在儿子身后,看着他用力踩着,飞快地向学校去,一路都目不斜视。

连续几天,我都问老郑借一个半小时车,他问我发现什么没有,我摇摇头。 但有件事令我百思不解:为什么总是在差不多的时候,妻子就会出来收内衣裤? 为什么儿子在我走时还好好的,等出门上学时就无精打采?为什么他们原本着装 整齐,随时可以出门见人的,但出门时却又衣冠不整?

我感到问题出在家里。

我从没这样注意观察自己的家,我想找个藏身的地方。

第五天,终于逮到机会了。

那天儿子在厕所,妻子在厨房,我趁机打开门,说声:「我走了。」再关上, 然后急忙躲进自己房间床底下。

妻子追出来,又走进房里,出阳台,探身向下望了好一会才回来。

哗哗的水声响起,儿子从厕所出来了。两人坐在餐桌边,妻子说:「你爸今 天好怪,象赶什么似的,没吃完就走了。」儿子说:「可能他有什么急事。」妻 子说:「你下楼去看看他的自行车还在不在?」

我一听又得意又疑心。得意的是这招我早想好了,自行车推到另一条巷子里 放着呢。疑心的是妻子为什么要这么确定我真的走了?

儿子一阵风似地跑下楼,简直充满活力,不到半分钟又冲回来:「走了!」

「嗯,关好门。」妻子说。当儿子关门时,我发觉他同时按下锁扣。

餐厅里,传来母子俩低低的说话声,听不清说什么,但可以感到语气很亲昵, 我太太不时发出咯咯的轻笑。

过了一会,说话声没有了,桌椅不时响一下,偶尔也有鞋底的声音。然后, 我看见两人的脚,慢慢地从我视线中走过,走得真的很慢,走走停停,然后消失。 接着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

这时,我已感到很不对劲了,心里五味交陈,趴在床底,似乎连动一下的力 气也没有了。

约莫半小时后,房门开了。我听到母子俩低语着,匆匆走出来。当他们的脚 进入眼界时,我发现妻子的高跟鞋不见了,赤着双脚,儿子的皮鞋换成拖鞋,袜 子也没穿。

「快点,快点。」妻子低声说。

浴室里传来水声,说话声,肥皂盒碰响声。

「好了,快去换衣服。」

妻子穿过我们的房间,到阳台去收内衣。我注意到她今天只围着浴巾。然后 她坐到我头顶的床上,吱吱呀呀地扭了一番,穿上内衣裤、丝袜等等,又出去。

电吹风呜呜响起来,儿子说:「别吹了,来不及了。」

「你收拾书包,妈帮你吹吹。」

「好了,不要啦。」

「喂,衣服没扣好!」

「我自己扣,妈妈再见。」

「再见。路上小心啊。」

「唉,这个不能拿。」

「妈,不会有人看见的。」

「不行啦,爸爸都看见了。」

「不会,我决不离身的。」

「那,放在书包底下。」

「……」

「坏蛋!」妻子嗔骂一句。

「妈妈再见。」

「再见,路上小心。」

门关上了,儿子的脚步声从楼道传来,很急的样子。

妻子冲进房间,跑到阳台上,探身向下,又想大声又怕被人听见似地:「慢 点啊!别急啊!」

我见她足足在阳台站了有五分钟,才慢慢转回来,步伐也变得懒散。在床上 坐了一会,她起身离开,听声音,象在外面搞卫生的样子,只不过动作很慢,做 做停停。偶尔也进房间来,打开衣柜,又关上。

过了一会,我听她拔电话:「喂,小李啊?发哥呢?哦,去哪了?哦,好的, 我马上来。」

我并没有要饭店的人为我撒谎,因为今天看到的事我实在想不到。

妻子动作快了起来,很快,她锁门出去了。

听到楼下自行车声远去,我才从床底爬出来。

餐厅已收拾好,椅子都靠了桌。儿子的房间,一切都整整齐齐的,垃圾桶也 清干净了。

来到浴室,我看见妻子的内裤挂在衣架上,还在滴水,镜子上雾气还没散尽。 我又看了看垃圾桶,发现特别满,心里一动,走过去仔细翻查。

找到的东西令我手脚发软,心跳得象要裂开:几团沾着粘液的卫生纸,一个 绞成一团的避孕套,套里,有透明的液体,摸上去,居然热乎乎的。

我找到朋友老赵:「喂,如果有人问我今早去哪里了,你就说我一直在你这 里。」「为什么?」「别问了,以后告诉你,无论谁都这样说。」「大嫂呢?」 「也一样。」老赵狡猾地笑起来:「发哥也偷食了。」我笑笑,宁愿他这么想。 他更信以为真了,说:「嫂子虽然漂亮,但男人嘛,嘿嘿,就这样子。」他很理 解地拍拍我的肩:「以后有什么好事叫我一起去嘛!」

晚上回家,妻子问我:「你今天跑哪去了?」

「在老赵那里。」

「做什么啊?呆了一整天。」妻好象尽力掩饰着不满,很平常地语气问我。

「打牌喝酒喽。」

「不会吧?跟老赵在一起就做这些?」她开玩笑地说。

「那还做什么?」

「是去找女人吧?」妻子说着笑起来。

「妳是不是想我去找女人啊?」我作出一点笑反问她。

我们都是农村里来的人,一起念到高中,这在农村已很了不起了。妻子很漂 亮,在本村邻村都有不少小伙子追求,但被我追到了,高中毕业没多久我们就举 行了婚礼。婚后我们到城里来开饭店,有个重要的原因是:我不想那些不死心的 人还整天来缠着我妻子。从小就耳闻目睹村里人通奸的风波,我可不想那些丑事 发生在我家。

但现在,家里似乎出了更丑的事。

今年我们结婚都十七年了,三十四岁的夫妻,感情归于平淡,我也不象以往 那样,看见她和男人谈笑就吃醋。夫妻间,也很久没亲热。

「今晚你怎么啦?象吃了药一样。」事毕妻笑着对我说。

「妳呢?象发情一样。」我说。

「坏死啦你!」妻娇嗔地扑到我怀里,用拳头捶着我的胸膛。

我忽然想起死去的父母。听村里长辈议论,我妈年轻时也是很漂亮的。父亲 常骂母亲偷汉子,打她,我因此记恨父亲。不过回想起来,我也记得母亲和一些 男人,特别是李叔叔在一起时,总是有说有笑,很开心的样子,有时偶尔回头, 也看见母亲和李叔叔纠缠。和父亲在一起时,我没见母亲开心过,总是畏畏缩缩, 很害怕的样子。

想着想着,我不由开始同情父亲了。

过了一段时间,很久没病的我,忽然喉咙痛的不行,要去医院了。

这个城不大,只有两家医院,妻子很关心地问我去哪家医院,我说随便,她 就介绍我去人民医院,说那里有个张医生是熟人,可以帮我找好医生。

来到医院,我问一个护士,她随口说:「二楼,妇产科。」原来是妇科医生。 到二楼妇产科,里面坐了一大堆女医生,我问:「请问哪位是张文清医师?」结 果她们叫了一声,里面应声出来个年轻英俊的男医生。

「找我什么事?」他表情有点紧张。

「我是刘丽云的爱人,她叫我来找你的。」我解释。

这时张医生的脸变了,整个妇产科的人都鸦雀无声。

「能不能到外面说话?」他傲慢地说。我很奇怪,但仍同意。

我们一直走到楼下花圃里,他才说:「有什么事?」

「我喉咙痛,我爱人说和你很熟,让我找你帮忙介绍个好点的医生。」

「嗨你早说嘛!」他表情忽地轻松了:「来,我带你去。」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皱着眉头。妇产科那么多女医生,为什么我太太就选个 男的?联想起她平时去美发,做面膜,都是找男性服务,我心里更不舒服了。

第二天复诊时,我不想再去人民医院,因为昨天我在医院来回走拿药时,似 乎每个医生都看着我。所以今天我去了保健医院。

保健医院看名字好象只是保健,其实也是一所正规医院,在那里我倒是有熟 人,我的老顾客杨医生。

「喂,老杨,最近没来我那吃早餐啊?」

「是啊,最近我妈来看我,每天煮早餐让我吃了才去。」

「哦,你妈身体还好吧?」

「还好,谢谢你啦。」

「谢我干嘛?有空来坐坐啊。」

「一定,你今天来看什么病啊?」

「喉咙痛。」

「这好办,我带你去找李医生。」

我就跟着杨医生去耳鼻喉科。路上,杨医生问我:「嫂夫人身体复原了吧?」

「她没事啊,怎么?」

「我听说她上个月来打了个孩子,现在也该好了。」

听到这话,我象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愣了一下,忙说:「哦,我知道,好 了好了。」

杨医生叮嘱道:「现在抓得紧,你小心点,没有工具我给你弄两件,多的是。」 他所谓抓得紧是指计划生育工作。

那天晚上回到家时,我象做梦一样,想了好多好多。妻子走来关心地问我, 我推说喉咙痛,她不停地为我冲水,拿药,又怪张医生没好好照顾我。我说: 「他是妇科医生,照顾妳还行,照顾我就有心无力了。」妻子有点不好意思,低 头走开了。

然后女儿过来照顾我,我心情才好了些。要她去做功课,她说做完了。我说: 「爸爸喉咙痛,不想说话,妳去看电视。」她说:「不想看,我要陪爸爸。」真 是乖女儿。

默默坐了一会,女儿伸手轻轻抚摸我的喉咙,想为我减轻点痛苦,但我的痛 其实在心里。

从此,我开始密切注意妻儿的行动,发现了许多我过去忽略的秘密。

我以很专业的精神,用笔记本统计了妻子内衣裤的件数和款式,家中避孕套 的数量,摆放位置,他们每天作息时间,包舌儿子上学,妻子回店等等。笔记本 一直放在我的贴身衣袋里,身边没人时,才拿出来记录。为免落入别人手中,我 用暗语记录。例如内衣,用ly表示,内裤lk;红d白ian表示红底白点等 等。就算我不小心被妻子拿到,她也看不懂写的是什么。

为掩人耳目,我还在笔记本中记了些饭店重要事项。

在作记录的第二天,我就发现问题了。

早晨起床时,我太太穿著条白色三角棉内裤,一个小时后我回来查看时,那 条内裤已洗了挂在浴室里,同时还多了一条没记录的内裤。而她的衣柜里,则不 见了两条内裤一条胸罩。

避孕套倒没少,但儿子房间的卫生纸则少了一圈(我用笔在纸筒底作了记号)。

第二天,我买了一瓶气味特别的香水给妻子洒上,她以为我送她礼物,很高 兴没怀疑。

一小时后,我在儿子的床上闻到了这种气味。事情是越来越明显了。

晚上,女儿对我说:「爸,你最近好象有点反常。」我说:「怎么反常了?」 女儿说:「饭店你经常不去了,一个人经常在想什么似的。」我笑道:「爸最近 身体很不舒服,大概是年纪大了,开始老了。」女儿笑道:「爸爸年轻得很,一 点也不老。」

妻子也觉得我有了变化:「最近你返老还童了?」她问,因为我近来经常有 性要求。

「妳会不会觉得很烦?」我问她。她忙摇摇头,抱住我亲昵一番,用身体语 言表示很乐意我这样。然后又问我:「为什么呢?」我说:「没什么,妳最近变 得漂亮又有魅力了。」

说出这句话的第五天,我发觉了它的效果:学校老师告诉我,从五天前开始, 也就是我说那话的第二天,儿子伍达开始回家吃午饭了。而这几天,我坚持去饭 店巡视,员工们告诉我:发嫂(我太太)在中午生意忙的时候却一反常态,要回 家做饭吃。他们要求我再请个人帮忙,我答应了。

两天后是星期日,饭店生意稍淡些,但晚上会比平时旺。通常我会睡半天懒 觉,中午才去巡视。女儿很懂事,白天温习好功课,晚上最忙时就去饭店帮忙。

到中午我去饭店看了看,没什么生意,和员工一起搞搞卫生,请人修理些损 坏的工具和地砖,就出去信步闲逛,来到附近一个公园。我大约有十几年都没去 公园了,一走进去都觉陌生。

陌生也能产生好奇,所以我很有兴趣地周围走走。

虽然是星期天,但经济不大好,下岗的人多,公园要收门票,使以往假日公 园人山人海的景象不复现。

我年青时很喜欢爬山,与妻子恋爱时,也常登上家乡的松山,坐在密密的树 林间谈情说爱。见公园中央有座小山,就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人们多在山脚草坪上坐着吃东西,孩子们在大人周围嘻闹,山上基本看不到 什么人。此时是中午吃饭时间,许多要来的人大约都回家吃饭去了。

走到半山腰有个亭子,我想歇一下,但见几个流里流气的年青人坐在里面打 牌,就没有停步,一口气爬到山顶。四下一望,见石阶到顶后又向下去,不远处 有一小片松树林,里面好象有些石凳,我便向树林走去。

刚走进树林,我就看见林间一块草地边上坐着两个熟悉的人影,仔细一看, 原来是我妻子和儿子。

我知道他们星期天会一起去看电影,没想到看完电影母子俩还要逛公园。

正值暑天,儿子似乎爬山爬得热了,光着脊梁坐在草地上,我太太一手打着 伞,一手拿着手绢帮他擦身上的汗,边擦边看着他笑。儿子回头看看母亲,忽然 伸出手一揽,母亲顺势就靠到儿子怀里去了。

我面前有个石桌,于是蹲在石桌和石凳后面,从石块和草缝间看过去。

母子俩的脸已贴在一起,紧抱着也不怕热,儿子忽然回头看了一会,我紧张 地不保持不动,他也没发现什么。然后妻子也回头看了一下,接着那把雨伞一垂, 挡住了我的视线,只能看到他们的臀部。

两伞在晃动,时而平缓,时而激烈,忽然伞掉到地上,我看见儿子正抱着母 亲亲吻。伞一落地,两人就分开。儿子回手捡伞时,我看见我太太伸手把滑到臂 膀上的乳罩吊带捋到肩上,又把裙子的领口用手握住。

儿子捡起伞,递到母亲手里,两人相视一笑,又搂在一起,那把讨厌的雨伞, 此时再度垂下,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决定绕到他们对面去,虽然这很危险,但可 以掌握更多证据。至于掌握这些证据有什么用,我则没想过。

我没想到对面的树林这么难走,没有路,而且藤蔓丛生,稍不小心,就会勾 住脚,发出哗哗声。所以,当我小心翼翼地走到可以看见他们的地方时,已过了 十几分钟。

原本害怕面对面会被看见,但这时我发现两人已经躺在草地上了,那把伞则 撑在地上,对着我刚才呆的那片树林。如果我继续呆在那,是什么也看不见的。

两人离我很近,大约只有五米,我不但看清楚了,而且也听得到他们的声音。

我太太平躺在地上,胸前的衣钮完全解开了,露出里面一条粉红色的奶罩, 松松地盖在胸前。我的儿子侧身躺在母亲身边,正低头吻她。

一会儿,阿达的手伸到母亲胸部,拔开了母亲的奶罩。「有没有人?」我听 见丽云轻声问,阿达抬头仔细向对面看了好一会:「没有。」

乳罩掀开了,看着妻子丰满的乳房被儿子的手揉搓,我心跳得厉害。

摸了一阵,阿达的手从母亲裙腰插了进去,丽云的双腿缩了起来,她的裙摆 顺着大腿滑下去,一半铺在地上,大张开正对着我,可以看到她的内裤。

儿子的手在母亲的裤裆里拱着,丽云的双腿不时动一下,周围只有喧嚣的蝉 声和啾啾的鸟鸣,十分安静。

几分钟后,两人同时坐了起来。丽云边撩起裙子,边向后看,确定没人了, 她飞快地脱掉内裤,再把裙子拉低盖住大腿。阿达把一条腿圈住母亲的臀部,一 手搂住母亲的腰,吻她的脖子。丽云笑着,侧头躲避,胸前的奶罩掉下来,她忙 用手托住,仍有大半只雪白的奶子露出来。

阿达伸长脖子吻了母亲的脸、嘴、胸,然后拔开母亲的手,含住她的乳头。 吸吮着一只,抚摸着另一只,把母亲的乳房一会吸得长长的,一会捏得扁扁的。 丽云双手搓着儿子的黑发,不住侧头注意后面有没有人来,又拿起伞挡住肩以下 位置。

当儿子的手伸进母亲裙内时,我感到喉头发干。丽云闭着眼把头靠在儿子肩 上,双腿分开,我可以清楚地看见阿达的手在她的阴部揉搓,然后把中指抠进阴 户。丽云一手打伞,一手托着儿子的下巴,和他接吻,一面让儿子抚摸自己的性 器。

儿子摸完母亲后,两人对视一阵,然后儿子躺下,母亲依然坐着,很有默契。 丽云小心地移了移伞,看看远处,一只手在儿子小腹抚摸了一阵,四下张望一阵, 很快把手插入儿子的内裤里。

阿达的双腿开始动起来,下体一挺一挺的。丽云不断地注视着周围,偶尔低 头看看儿子,笑笑,又把儿子的阳具掏出来看看,然后又抬起头望周围,继续为 儿子搓弄肉棍。

「妈!」儿子忽然低吟一声,身体侧向母亲,丽云触电似地扑到儿子身上, 抬起一条大腿搭上他的腰,左手勾住儿子的颈和他接吻,右手伸到胯下快速套弄 他的阴茎。她的腿张得得大,整个屁股暴露在我面前。我清楚地看见,阳光照射 下,我太太的阴户里,一条透明闪亮的丝,直拉到一颗草尖上,象蛛网似的。然 后儿子的手盖上来,在两片白白的肿胀的阴唇中间揉着,发出吱吱的液体声。母 子俩的臀部都开始不自主地跷动。

阿达很快不动了,长叹一声,仰面躺下,阳具软软地搭在内裤边缘,丽云又 趴在他身上吻了好一阵,其间阿达的手指还在母亲的私处轻轻拔弄着,他的中食 无名三指整根都湿漉漉的了。

事毕两人开始清洁身体,用了很多卫生纸擦拭,然后把它们都装进一个尼龙 袋里,还算讲卫生。他们互相擦,我太太撒尿般蹲在地上,搂着儿子的脖子,让 他把手伸进裙内,用她的内裤擦。

不久,母子俩站起身,丽云含羞把揉成一团的内裤塞进儿子的口袋里,然后 俩人手拉手地走了。

我急忙跟着下山,当母子俩在公园小卖部买饮料时,我闪身出了园门。

当我坐在饭店收钱处好一会时,母子俩一前一后进来了。

「爸,我好饿,炒两个菜吃吧。」儿子一进门就说。

「正好我也饿了,我们一起吃吧,王师传,来个尖椒炒田鸡!」我大声对厨 师老王说,又问儿子:「喝不喝啤酒?」他此刻和公园里那个粗鲁地掀开母亲乳 罩的小子判若两人,成了个害羞的大男孩。虽然他裤袋里鼓鼓的还装着母亲沾满 淫水和精液的内裤。

「喝点吧,别喝多了。」丽云此时又成了个庄重贤淑的母亲,双腿合拢,两 手扶膝,端端正正地坐着,虽然她裙内赤裸裸的。

吃饭时,我不经意地把手放在太太的大腿上,她触电似地哟了一声。儿子抬 头看她,我若无其事地把手缩了回来。

儿子起身起盛饭,妻子小声嗔道:「这么多人,别动手动脚的嘛!」我没理 她,她轻轻踢了我一脚,笑骂:「看你那色相!」

吃完饭,我说去老赵那里打牌,妻子说:「别和他们去鬼混啊!」我笑笑走 了。一拐弯我就直奔家里,把自行车藏在后巷,回家直奔儿子床底。

为了长时间埋伏,我铺了一床褥子,还放了个枕头,以便让自己舒适些。

才做好,母子俩就回来了。可惜得很,他们各自回房,倒头就睡,什么事也 没发生。我不敢出来,等了好久,忍不住也睡着了。

一阵拖鞋的声音把我吵醒,一翻身爬起来,看见妻子的脚。

「又想要了?」她问。

「嗯。」

「小心身体啊,别又让老师说你没精打采的。」

两双脚在床头停下,离我的脸只有半尺,我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吹到他 们的脚上。

亲嘴的声音不断传来,然后我看到妻子的裙下摆提上去,看不见了,然后是 手掌摸在肌肤上的沙沙声。

一会他们齐齐走到床边,开始争论要不要脱光。儿子坚持要,妻子怕我会回 来。但最终是脱光了。我看到妻子的乳罩、内裤、睡袍,一件件飘落地上,然后 她的脚消失了,床吱地响了一声。儿子跪了下来,不知在做什么。

「舒服吗?」儿子忽然问。

「亏你想得出,在哪学来的?」

「书上。」

「什么书啊?」

「同学借的,要不要看?」

「好啊。」

约莫半分钟的沉默后,我听到妻子的呻吟。然后儿子上了床。

「怎样?」

「轻轻含着就好。」

「是这样吗?」

「嗯,动一下。」

「舒服吗?」

「嗯,象吃冰棍那样。」

「坏死了!」

吸吮的声音,我猜到他们在做什么了,憋得难受。

「含深一点。」儿子说。

一阵寂静之后。

「好啦。」儿子说完,床忽然大响一声,妻子啊地轻声叫了起来。

我伏在床底,脑子里一片混乱,想象着妻、子在床上互淫的情景,再也忍不 住,冲了出来。

「你们玩够了没有!?」我大吼一声站起来,直吓得床上一对赤裸母子差点 没晕倒。顺手抄起张椅子,我向床上砸了过去。

妻子跳起来挡住儿子,坚硬的木椅和她的骨肉碰击,发出骇人的声音,妻惨 叫一声,跳起来抱住往前冲的我,哀叫:「达仔你快走!达仔快走!」儿子如梦 初醒,飞也似地跑了,我揪住太太的头发左右开弓,重重地打了她五六个耳光, 把她打倒在地。

夜里十点多钟,女儿从饭店回来,被家里的情景吓呆了。

满地都是砸烂了的家俱和杯碗饭菜,我坐在餐桌旁喝着酒,吃着炒香肠,我 的妻子赤身裸体地躺在地上,五花大绑。

「爸!这是什么回事?怎么搞成这样的?啊?」女儿扭曲的脸,令我感到有 点后悔,她是无罪的,当我决意要毁了这个家时,却没想到会毁了她。

「妈!妳怎么啦!妈!」女儿伸手去解母亲的绳索,但手哆嗦着,怎么也解 不开,随后,女儿腿一软,瘫倒在母亲身旁,呜呜地哭了:「爸,倒底发生什么 事呀,告诉我吧,呜呜呜……」

见女儿伤心得这副模样,我也不胜心酸,长叹一声,泪水流下脸颊,指着地 上的妻子说:「妳去问她,妳去问她…」

女儿摇着母亲,把身上披着的一件学生制服外套盖在母亲身上,问她为什么。 妻子还有什么脸面对女儿说自己的丑事呢?她只能把头往地上撞!女儿受惊地抱 住母亲的头,哇地大哭起来。

这时,我听到邻居开门的声音,有人大声问:「老伍,怎么啦?出什么事啦?」 接着有脚步声传来。很快,楼上也有开门声,有人在问:「老李,老伍家怎么啦?」 「不知道呀,我去看看。」

我木然坐着,脑子一片空白。女儿忽然跳起来向门口扑去。这时,就听门外 有人大喊:「你们走开!我家的事,不要你们管!」「喂,小伍,你冷静点… …」「你们走!」

这正是我儿子的声音,随后,他出现在门口,回手用力关上了门。当他转过 身看到家里的情景时,整个人象崩溃了似的呆立着不动了。

十二点了。

儿子靠着门,眼睛象空洞般看着地板,两个小时都没动一下。

妻子被女儿割断了绳子,用浴巾裹了,扶到沙发上躺着。

女儿垂着泪,默默地收拾着破碎的家。

我呆坐在椅子上,握着酒杯,准备坐到地老天荒。

房间收拾干净了,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又象个家的模样。女儿低头坐在 我身边,泪水擦了又流,眼睛已经肿了。

「妳去睡,明天还要上学。」我终于能开口说话。

女儿吸吸鼻子,没吭声,我推她,她倔强地扭扭腰,不肯走。

我叹息一声,站起来,忽然疲倦得要倒下,女儿马上扶住我。我向卧室走去, 她小心地挽着我的胳膊,一直扶我上床躺下。

我一动也不想动了,女儿帮我脱了鞋、外衣裤,抱着我的腿把我放直,给我 盖上被子。

站了好一会,她低头准备走了,我叫住她,声音微弱得象垂死的人。

「美,别走,陪爸爸坐会儿。」

女儿听话地坐在我床头,俯身抱住我,脸上的泪痕打湿了我的面颊,洗得干 干净净的校服,发出阳光的气息,好象生命注入我的身体。我蒙蒙眬眬地睡着了。

醒来时天已亮了,昨夜象做了一场恶梦。

走出房门,看见妻子仍躺在沙发上,女儿坐在她身边,正在她背上擦着药水, 屋里弥漫着刺鼻的药味。儿子坐在沙发前的一张小板凳上,低着头。

见我出来,儿子望了我一眼,马上转开视线,妻子没看我,但缩成一团,女 儿看着我,脸上尽是被泪水浸湿了的发丝,眼睛周围一圈还是红的,象擦了胭脂。

电话铃不时响,没人去接。十点半的时候有人按门铃,谁也不想去开门。

「喂!发哥!开门哪!」是老狗的声音。

「发哥!发哥!」老赵也来了,难怪刚才有汽车声。

我们木然坐着,谁也没动。

「上哪去了呢?」

「不知道。」

「昨天他在你那吗?」

「没有啊。」

「你呢?」

门口的人商量起来,显然有四五个人,都是我的朋友。他们足足在门口呆了 二十分钟,然后听到老狗说:「这样吧,老李你去帮发哥看着店,我们几个再想 想办法,再不行就去公安局找小李,让他那帮朋友帮找找。」

朋友去后,屋里又是一片沉默。

时钟敲响十二下的时候,儿子忽然站起来向厨房走去,女儿看着他。一会儿, 女儿忽然站起向厨房扑去:「阿达你要干什么!」阿达手里拿着一把菜刀,推开 姐姐向我走来。女儿跌倒在地,爬起来又抱住弟弟一只脚。儿子他着姐姐在地上, 硬是走到我面前,跪下,把刀放在我手边。

「爸,我不是人,你杀了我。」

女儿跪在我和儿子之间,一手搂着弟弟的肩,一手搂着我的小腿,哭成泪人。 妻子也从沙发上撑起来,好象忍着巨大痛苦,跪在沙发上,张着嘴却哭不出声, 只是不停地向我嗑头。

浴巾从沙发上掉下来,满头秀发披散,盖住了脸。妻仍然赤裸着身子,乳房 在胸前不停地晃悠。

我感到是个了断的时候,就起身对儿子说:「跟我来。」

儿子毫不犹豫地推开姐姐跟我走。

「把门关上,」我进了卧房:「坐下。」

儿子坐在床边,我坐在我的扶手椅上,点了支烟,深深吸一口,闭上眼: 「你把事情的经过给我详细说一遍。」

「小时候我经常看见爸爸和妈妈做,做那个。」

「嗯,什么时候。」

「不记得了。」

「嗯,说下去。」

「那时我不喜欢。后来,上个月,同学给我看了一本书,很黄那种。看了, 我就想女人。」

「嗯,继续。」

「妈在我面前不避忌,我经常可以看到她。后来就想妈。」

「嗯。」

「妈帮我洗裤子,看见上面有东西,就问我是不是来了。」

「一直讲,不要停。」我有气无力地说。

「妈问了我一些事,我告诉她,又拿出来给她看。后来有一天妈抱我时我顶 她,她问我是不是很涨,我说是,她要我别胡思乱想。」

从儿子的讲述,我知道有一天早晨我去饭店后,儿子来到母亲房间。当时我 太太在梳头,儿子躺在她身边看。随后他摸了母亲的乳房,母亲没反对,又抱着 他喂他吃奶。然后他要求母亲帮他揉揉下面,母亲就为他手淫,这是他们的第一 次,以后一发不可收拾。

「妈没做错什么,我想和她做,她一直不同意,说对不起爸爸。我们一直用 手,今天是第一次用嘴巴做。」

「接下来就到那里了对吧?」我打断儿子的话。

「也许吧,我不知道,但不管怎样都错了,爸爸想怎样对我都可以,求你放 过妈妈,她太可怜了,我死有余辜。」

「你说没做过,那你知不知道她去医院打过胎?」我问。

「有一次妈用腿夹着我这里,我射在她外面,可能就这样。当时我们在电影 院看电影,没有马上洗干净。我想是这样。」

门外,传来妻子啜泣声,就在门口,还有女儿带着哭腔的劝慰。儿子站起来 打开门,我太太和女儿都跪在门口。妻身上又披了浴巾,儿子跪在母亲面前: 「妈,我都告诉爸了。」

见妻子儿女跪在门前,抱头哭成一团,我长叹一声:「丽云,妳真的喜欢阿 达?」她没有回答,只是哭。我说:「如果妳对我真的没有感情了,我不勉强妳。」 妻子仍是哭。「只是,家丑不可外扬,希望妳在外面规规矩矩。」

我伸手拉她们起来:「我不该打妳,妳是个人,不是我的财产,妳有权选择 喜欢谁,跟谁在一起。」

女儿惊讶地望着我:「爸!你说什么?」

我笑笑:「说真理。」

女儿道:「我反对你打妈妈,但这事是妈和弟弟不对。」

「有什么不对呢?」

「他们,他们是,乱伦……」说到最后两个字时,女儿都感到羞耻。

「乱伦怎么了?爸爸生气倒并不是为了他们乱伦,而是感情上的背叛。」

我们说话时,母子俩拚命低着头,无地自容。

我叹息:「可我有什么权力控制别人的感情呢?」

女儿似乎不服气,但又不知怎么说才好。原本她同情母亲,现在见我这样, 又同情我了。

「唉,一天没吃东西,你们饿了没有?」

「我去做饭。」妻子赶紧说。

「穿上内裤啦,还要卖啊?」我说。

妻子脸一红,女儿想笑又没笑的样子,瞪了我一眼。儿子脸上似乎也闪过一 丝尴尬的笑意,气氛忽然轻松了许多。

「去帮妈妈忙。」我推推女儿。

客厅里就剩我和儿子,女儿拿了两只杯子,给我们倒上啤酒。我喝了一口, 开始跟儿子谈起乱伦的话题。

开始,他羞愧地低着头,后来慢慢平静了,再后来居然和我讨论起来,象从 前讨论人生哲学和科学似的。

厨房里的人轻手轻脚,似乎怕打扰了我们的谈话,又似在偷听。我相信她们 都听到了,因为妻子再出来的时候,脸色好看多了。

开始吃饭了,我们父子已谈得很起劲,象没发生过任何事。妻子仍不敢作声, 慢慢吃着,倾听我们的谈话,女儿不时提出反驳,但都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照你这样说,乱伦一点也不…不那个了?」女儿不满地问。

「是的,和通奸一样,乱伦伤感情,但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我说。

母子俩又低下头,不作声了。

见妻子每吃一口饭就忍着痛似的,我才明白那一板凳砸在她背上有多重,就 说:「阿达,吃完饭带妈去医院看看。」

下午两点多,我听见一大群人走上楼来。门铃响了,刚要去开,它却自己开 了。儿子扶着母亲走进来,后面跟着我的朋友们。

「发哥!你怎么搞的嘛!」老赵第一个冲进来。

「发哥!你奶奶的把我们吓坏了!」老狗进门就对我狂吠。

我愣在那里,妻子忙笑着说:「这也不能怪他,谁知道会跌下来呢?那山也 不是很高,是我自己不小心。」说完看了我一眼,我马上明白妻子的用意,说: 「不不不,是我不对,本来就不应该冒那个险。」

老王坐下,抓起桌上的酒瓶喝了一口,说:「发哥,你也别老土了,买个手 机吧,钱又不能带进棺材!这次嫂子只是跌伤背,如果那天出什么大事,叫天不 应叫地不灵……」

老李插嘴:「我都跟儿子说了,下午再找不到你,他就带几个干警爬上来看 了,我们都以为你出事了!」

老赵说:「你身体棒,嫂子玉体纤纤,风吹就倒,下次你自己带达仔去好啦, 别……」

妻子道:「不是啦,我自己要跟去的。」

然后朋友们拿出手机喂喂地叫个不停,向各亲朋好友报告我们平安的消息, 客厅简直成了个作战指挥部似的。好在左邻右舍都上班去了,不然他们再一来, 场面就不好收拾了。因为邻居们都听到我家的哭闹声,而妻子对我的朋友们说的, 应该是类似郊游登高遇险的版本,冲突很大。

我只好提议大家一起去我的饭店喝酒,所有人都同意。我让妻儿在家休息, 老赵硬要拉我儿子同去,说:「你也是条男子汉了,跟叔叔去喝两杯!」阿达推 辞,我也说:「他累得很,我们哥们几个去就行了。」阿达说:「下回一定陪赵 叔叔喝个够。」

回到店里,员工们都欢呼起来,问长问短,店里一热闹,又引来不少客人光 顾,生意比平时好得多,居然在三点多生意清淡时段坐无虚席。

晚上十二点,饭店打烊,老赵开车送我回家。

告别后,我走上楼,还未掏出钥匙,门就开了,女儿在等我回来,妻子和儿 子也都在客厅里。

「今天没去学校啊?」我随口问。

「请假一天。」女儿说。

我站在中间,看看家人,说:「睡吧?还不睡?明天还请假?」大家笑笑, 起身。

我走进卧室,宽衣,然后去浴室洗了个澡。回到房里时,妻子已坐在床上。 我看着她,她羞答答地低下头,手里搓着睡袍的下摆。

「今晚,」我说,她注意地听着:「妳,去,去阿达房里睡吧。」妻子浑身 一震,笑容消失了。

「我是说真的。」我说。她沉默。

我伸手去拉她,她忽然呜咽起来。

「怎么啦?我没别的意思,相信我,我只想你们,还有大家,都开心。」

再推她,她扭着身子甩开我。我劝了很久,她只是不肯,我只好离开房间。

来到儿子房前,我敲了敲门,儿子起来打开。

「爸?」

「睡不着吗?」

「……」

「中午爸爸和你说过的话记得吗?」

「嗯。」

「是男子汉吗?」

「……」

「去,到爸爸房间去,妈妈在等你。」

儿子局促不安。

「你最了解爸爸,爸爸是认真的。」

儿子看我一眼,低下头。

「去吧。」我推了他一把,他慢慢走了。

我进了儿子的房间,关上门,躺在他的床上。一会儿门开了,我抬眼一看, 妻子走进来。

她慢慢走到床边,低头站着,绞着衣带。我翻身起来就往外走,她拉住我, 带着哭腔道:「阿发……」

「嘘……」我按住她的嘴,把她推到床前,用柔力按她坐下,摆着手示意她 别起来,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房间,见儿子坐在床边发呆,就斥责道:「看你这样子,一点用也 没有,妈在你房里等你了,快去!」

「爸……」

「别哆嗦了!走!」我拉起他往外推,关上门,反锁。

躺下后,我心乱如麻,身边空荡荡的,象失去了什么。

外面不时有人走动,有开门关门声,低语声。

我静静地听着,然后,有人敲门。

「别吵啦!睡了!」我用不耐烦的声音说。

「爸,是我。」女儿怯怯的声音。

「什么事?」

没有回答。

我起身开了门,女儿穿著睡裙站在门前。看看她身后,空无一人,但儿子的 房门开着条缝。

「什么事?」

她眨眨眼,低着头说:「妈要我来陪你……」

「不用了。」我说着,关上门,重新躺回床上。

一会,门又响了。

「谁啊?」

「爸……」女儿的声音。

「还不睡?做什么啊?」

没有回答,又是敲门声。

我爬起来开了门,女儿马上走进来,看了我一眼,说:「爸,我一个人睡不 着,你陪我。」

「妳以前都一个人睡的。」

「今天我心里好乱,睡不着。」

犹豫一阵,我叹口气:「好吧。」没关门,走回床上躺下。女儿坐在床边一 会,起身去把门关了,反锁上,轻轻上了床。我跳下床,把门打开,回来躺下。 女儿扑哧一笑,没有理会。

辗转反侧好久,我终于忍不住,伸手搂住女儿,把她抱在怀里,很快睡着了。

早晨起来,天已大亮。女儿头枕着我的胳膊,漂亮的大腿搭在我腿上,睡得 正香。我一动,她也醒来了:「啊!几点了!」

「七点半了!」我忙着起身:「妳该去饭店了,啊,来不及了。」

女儿急匆匆地跟着我打开房门出来,家里已空无一人。儿子房门大开,被褥 叠得整整齐齐。一种不详的预感涌到我心头:他们双双走了,远走高飞了。

「爸,你看。」女儿呼唤。我回头见她用手托着一张吊在门把上的纸条,一 步跨过去拿来看。上面写道:「阿发,阿美,你们放心睡,饭店由我和阿达打理。 妻云留。」原来如此。

洗漱完毕,我和女儿去了饭店。街上人来人往,饭店象往日一样热闹,伙计 们忙着招呼客人,妻子坐在门口,边和客人打招呼边收钱,笑靥如花。我看见儿 子了,他穿著校服,围着围裙,正跑来跑去给客人端豆浆油条,脸上有股说不出 的愉悦。

女儿见弟弟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我们走进店内,客人们都问:「怎 么,伍老板,今天开始换班啦?偷懒啊?」我笑道:「不是啦,……」却又不知 怎么解释。客人们说:「一定是偷懒啦!」妻子回头笑道:「从今天开始我们轮 着来啦,半年一换!」有客人问为什么以前不这样,妻子回答:「以前孩子们还 小,我要照顾他们嘛,现在他们长大了,可以帮忙了,我闲在家也没事,不如出 来帮手。」真是天衣无缝的解释,客人们都心服口服,再无疑问。

我对儿子说:「该上学了,快吃早餐吧。」儿子答应一声,脱了围裙,和我 们一起坐在厨房吃了早餐,姐弟俩分别骑车去了。

开始,我还是每晚劝妻子去儿子房中睡,妻子总是推辞一阵,勉强离去,然 后马上叫女儿过来陪我。有几次我下定决心不让女儿进来,妻就拿钥匙开了门回 来和我睡,我只好同意女儿陪我。久而久之,我也不用再劝了。

每天晚上要睡觉时,互道晚安后,妻子就去儿子房里睡,女儿就跟我睡,不 用再推推挡挡一番,倒也省了麻烦。

一星期后,我给儿子买了张大床。晚上母子俩回来时,一进房看见崭新的席 梦思摆在房里,又吃惊又害羞。妻子埋怨我:「你搞什么鬼嘛。」儿子也扭扭捏 捏地:「我不想要大床。」

我笑笑说:「是不是小床挤得亲热些啊?好吧,我明天就……」妻推了我一 把嗔道:「胡说八道。」她背上肋骨两处骨折还没痊愈,一推之下,自己痛得皱 起眉头。儿子忙扶住母亲,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这些天来,他们至少在我面前,都规规矩矩,言行止乎礼,手也不拉一下, 更没有什么亲热镜头。直到又过了一个星期。

那天早晨我起得早,因为不用去饭店打理,而我和女儿多年早起的习惯又改 不了,我们决定不如早锻炼,所以从那天开始,就去跑步。

当我们起床时,天刚蒙蒙亮,母子俩还没起来。等我们收拾好准备出门时, 儿子的房门开了。

母子俩亲密地搂抱着,慢慢地走出来,忽然见到我们,吓了一跳。儿子问: 「爸,你们去哪?」

「去跑步!」我说着,看了看妻子。

妻子双手环着儿子的腰,看了我一眼,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把脸靠在儿子胸 前,带着一丝甜甜的微笑,两颊飞起红晕。

儿子低头看看母亲,又看看我,羞涩地一笑,说:「早点回来。」

我答应一声,带女儿出去了。心里知道,从今天开始,我的爱妻,已是儿子 的人了。

家里慢慢地起着变化。

吃饭时,妻子坐在我身边,和对面的儿子眉目传情,然后有一天,她坐到儿 子身边去了。

妻子的内衣裤,最初仍放在我们的卧室衣橱里,渐渐地,就都消失,挂到儿 子房间的衣橱里了。当她最后一点私人物品也移到儿子房里时,女儿的一切东西, 也都顺理成章地,取代了母亲的位置。

我仍然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开明的语言,无所谓的态度,并不能让我的 内心真正平静。

每当身边没人时,我就数着床头的避孕套,因为我仍然按老习惯去计生办拿, 如果不去张老太反而会问长问短的。妻子心照不宣地来我这里借用。虽然我从没 见到她进来取用,但数量每天都会减少。

我也会神经质地在浴室翻查垃圾,找出装满精液的避孕套独自沉思。

我和女儿之间,并没有发生任何事。虽然父女同床共枕,有时会看到不该看 的东西。如果说我真的从未对女儿动过心,那也不是事实。只不过那是一瞬间的 事,而且也不强烈,远在我的自制力范围内。

一个月内,我只打了一次电话去儿子的学校,老师高兴地告诉我:「伍达的 学习成绩突飞猛进,再也没有迟到旷课,而且在班上成了同学中的领袖人物,把 整个班的学习成绩都带好了,这学期担任班长。」而这些事,儿子一句也没向我 提过。

妻子开始用担心的眼光看着我和女儿,有时我见她偷偷把女儿拉到一边问什 么,等女儿回来我问她:「妈刚才和妳说什么?」女儿总是摇头不答。

一天晚上,儿子递给我一包东西。

「什么来的?」

「看看就知道了。」

我拆开一看,是些内裤:「买这干嘛?爸还有。」

儿子笑道:「已经没有了。」

我不以为然地说:「以后别买了,爸爸要的话自己会买。」

晚上洗澡时,我才发现衣柜里的旧内裤一条都不见了,我只好打开儿子送的 内裤换上。

天哪,紧绷绷的,阳具突起老高。当女儿进来时,我忙背过身去。等等看到 女儿时,又吃了一惊:「这件是谁的?」我望着女儿那半透明的睡裙问她,裙底 性感的小三角裤和胸罩隐约可见,女儿红着脸说:「妈妈送的。」我打开衣柜看 时,女儿原来两件睡裙也不知去向。

「唉,搞什么鬼名堂嘛。」我说。

躺下后,女儿也上了床,当她脱内裤时,我吓了一跳:「做什么?」

女儿手放在内裤边上,看着我,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声说:「好紧,好不舒 服的。」我无话可说。女儿脱了内裤,躺在我身边,轻声问:「你脱吗?」我说: 「不脱。」

这晚我都不敢去抱女儿,但怎么也睡不安稳,终于还是抱了她才睡着。

夜里,我做了个梦,梦见妻子趴在床上,高高翘起屁股,儿子伏在她背上, 两人呻吟着,心里一动,一股精液射了出来。

我啊啊地叫着醒来,浑身汗湿。

女儿也被我弄醒,睡眼惺忪地问:「爸,怎么啦?」

「没什么,爸遗精了。」我想起来,但浑身瘫软,手脚发麻。

女儿开了灯,揭开被子看了看,脱了我的内裤。不知为什么,我没阻止她。 女儿拿着我的内裤,轻轻擦去睪丸、阴茎和小腹上的精液,又撕了些卫生纸,再 擦了一次。当她用手指捏着我的龟头,小心地擦试阴茎干时,我心里一阵悸动。

熄了灯,女儿对我说:「书上说,内裤太紧会梦遗的。」我明白她的意思, 没有要求换内裤,就这样睡了。

早晨醒来时,女儿偎在我怀里睡意正浓,少女的鼻息吹在我脖子上痒痒的。 我撑起上半身,忽然发现女儿一条雪白的大腿搭在我肚子上,她的睡裙滑到腰际, 丰满的臀部整个暴露在外,大张的腿根处,一撮淡淡的阴毛映入眼帘。我一动, 女儿马上收腿翻身,也醒了。

我不敢再看,只说:「起床了,去跑步。」

天色半明,我打开衣柜,拿出内裤穿了,女儿也穿好内裤下床,站在我身边, 脱了睡裙,转身背向我说:「爸,帮我松开。」我帮女儿松开胸罩,她拿了另一 条运动型的套上,然后回头看看我,我便帮她扣好。

开门出来时,妻子和儿子也正准备出门。两人站在门口,儿子穿校服,背着 书包,双手揽着母亲的腰。妻子站在他面前,正帮他整理领带。

见我们出来,彼此道早安,我进了洗手间洗脸刷牙,女儿被母亲叫去,又在 说什么。直到我出来,母子俩才走。我问女儿刚才说什么,她照例含笑低头不答。

晚上,我穿著短裤,肩上搭着毛巾,正准备去洗澡时,妻子把我拉到女儿几 乎空置的房里:「听阿美说,你昨晚……」

我笑笑,没说什么。

妻子愧疚地说:「我对不起你。」

我摇摇头:「别说这些。」

妻子靠近我,伸手抱住我,吻了我一下,轻轻抚摸我的身体:「你想要的话 随时可以叫我。」

我推开她:「妳这样做对得起阿达吗?」

妻有点脸红,没有再动,握着我的手,沉默良久,说:「如果你喜欢的话, 可以上阿美,我不怪你。」

我心想:妳有资格怪我吗?嘴里说:「我不象妳那样。」

妻子满面羞惭,哽了好一会,才说:「我是个不要脸的女人……」

我有点后悔:「不要这样说吧!」

静了一阵子,妻又说:「说真的,你对阿美一点也没兴趣?」

我说:「那倒不是。」

「那为什么……」妻说了一半,又顿住,大约是怕我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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