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焦急的冲上前问道“医生,我妻子怎么样?”
“检查了一下,身体没什么大碍,不过病情有些复杂。”医生神情复杂的回说。
听到没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不过听完后半段,又有些疑惑。
见护士推着妻子出来,医生转身道“跟我到办公室说吧!”
望了眼躺在移动病床上,依旧没有苏醒的妻子,只能跟着医生到办公室。
“她从事什么样的工作?”医生坐下问。
“没工作,整天在家。”我疑惑的回。
“那有没有什么事一直困扰着她,比如受过什么大的创伤,失去亲人。”见我迷惑的神情,医生又加了句道“或是你们的感情状况稳定吗?”
“什么意思?”我还是不解。
“是这样,根据我的初步诊断,她应该长期生活在焦虑,没有安全感的环境中,导致精神过度紧张,压抑。这样的人容易没有节制的酗酒,一旦受到刺激,情绪爆发,就会因为承受不住强烈的情绪冲突,导致昏厥。”医生拿着支笔,在病历上边写边说道。
“什么?”医生说得轻松,我忍不住从椅子上跳起来道。
“长此以往,人容易变得猜疑,有偏执观念,慢慢就会引起自闭,严重的甚至会患抑郁症,或者精神分裂,就是俗称的人格分裂。”医生像是没发现我的激动情绪,继续解释说。
“那要怎么治?”我急道。
“现在没到那么严重,我先开点能帮助她稳定情绪的药。具体的治疗方法还要等她清醒过来,做进一步的观察。”医生写完,抬头望着我说。
“我该怎么做?”我困恼问。
“让她好好静养,三天后,等情绪稳定了,在来做进一步确诊。”医生把病历递给我。
接过病历,想问什么,可又完全不懂,只能转身出门。
护士将我带到妻子的病房,她挂着点滴,静静的躺在病床上。不知为何,我竟然不敢面对,有些不敢走近。鼓起所有勇气才靠过去,坐在病床边,她依旧是她,小脸煞白,紧抿嘴唇,眉头紧蹙,表情似乎很难受。
回想在别墅的一幕,回想她说过的话,我脑中不觉会想到,她在梦中,在一个我看不见的世界,独自和那头恶魔抗争。她孤军奋战,遍体鳞伤,节节败退,但她不愿屈服,却最终被那只恶魔,被我逼入绝境,无奈的她只能抛弃所有,殊死一战。结果很明显,她败了,败的很惨。
她不是被那头恶魔打败,而是被我打败的,因为是我,亲手给那头怪兽披上了坚不可摧的铠甲。握着她白皙的小手,我很害怕,后悔,可已经无济于事。紧紧握住她的手,想给她一点温暖,此刻的我才发现,我的手比她还冷。我只能把脸贴上去,希望能带给她一丝温存。
这一刻,就在这间充满消毒水味的病房,我不自觉的回想,回想我们经历过的一切。不知过了多久,贴在脸颊的小手动了下。
我立刻惊醒,望着病床上的她,轻声呼唤道“芸涓,芸涓……”
良久,她才慢慢睁开双眼,转头望了望我,又望了望四周,轻声疑惑道“这是哪儿?”
“医院。”看到她醒来,我情绪瞬间上涌,话语中有丝激动,哽咽,但不想她太担心,强笑说。
不知是醉酒忘记,还是不愿去记住,她看着四周,茫然道“医院?我怎么在这儿?”
“你喝了点酒,不小心踩着酒瓶摔倒了。”我半真半假的骗道。
她望着我,像是在回忆,可过了半响,依旧什么也没想起,放弃似的道“我做了个好长的梦。”
“梦见了什么?”我笑问。
“梦见,梦见我们在一个路口,你不愿和我同行,我们开始争吵,你生气的抛下我独自离去。后来,后来我只能沿着你走的路来找你,可路上有好多毒蛇,蜘蛛,还有蜈蚣,蝎子不停在我身边爬来爬去。我很累,很害怕,可我不得不鼓起勇气继续前进,因为我觉得,你一定就在前面等我。可再后来,我被毒蛇咬了,我奄奄一息,当时好害怕,害怕再也看不见你……”
她边回想边说,脸上由起初的无奈,变成痛苦,害怕,最终变成惊恐。
“不要说了。”我打断她的话,轻抚她因为害怕紧皱的眉头,轻笑着安抚道“梦都是相反的,你一定会没事。我没有走太远,我一直跟在你身后,我也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
她听后脸上露出丝笑意,可只短短一刹,接着又瞪大双眼,恐慌道“可,可后来我看见……”
“好啦,你太累了。”不知是害怕听她接下来的话,还是不愿她继续把自己困在那个可怕的梦中,我出声阻拦。轻抚她脸颊道“闭上眼,好好休息会。等你醒来,什么都过去了。你会发现,我还在你身边。”
不知是我的话让她温暖,还是我的举动让她安心,脸上的恐惧终于慢慢消失。她紧攥着我的手,慢慢闭上了眼。
不知为何,她安定下来,我心里却开始害怕。可担心让她发现,影响到她,我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把这种感觉深埋在心底。
不知是药物起了作用,还是为何,输完液从医院出来时,已经恢复过来。
带着她回到家,已经是夜里两点多。我们都感觉很疲惫,什么都没做,就上床睡觉。
那一夜,我们靠得很紧,我却感觉我们中间有隔了条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这种感觉让我害怕,从没这么害怕过,不管我怎样收紧手臂,那种感觉依旧没有消融丝毫。
我开始认真考虑,考虑她的话,考虑做的事,考虑过去的种种。或许,是时候做出抉择了。
隔天,我抛开所有,安心的在家陪着她,照顾她。虽然对我的殷勤没有丝毫疑惑,但脸上的笑容却有了点挥之不去的阴影。这让我害怕,无力,只能加倍对她更好。
……
三天后,妻子的精神终于完全恢复。当听说我带着她去医院时,她满脸不解,我不敢直言,只能谎说没事,这只是为了放心,对上次晕倒后的复查。她虽然将信将疑,但还是跟着我去了医院。
到医院后,妻子被独自带进病房,看到她眼中害怕的神色,我很难过,很想陪着她进去,可医生不允许。这次比上次还久,艰难的等了一个多小时,她才从里面出来。
我又被叫进里面,医生不是那晚那个,这个医生五十来岁,带着副眼镜,听他介绍,姓廖,说是心理科主任医师。对我简单询问,问妻子在生活中的状况,我回说一切都好,没什么异样。
廖医生点头,笑说测试后基本都正常,不是很严重。只让我记得,在生活中要尽量避免给妻子带来困难的处境,还要避免酗酒或卷人不满意的关系,而进一步增加她精神上的负担。这样能让她的心情得到舒缓,再服用点安神药物,休息段时间就没事了。
听到结果,压在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不管怎样,只要人没事,就是万幸。我点头,高兴的谢过医生。
出来后,妻子满心疑惑,不停说那个医生一直问些怪问题。我只能谎说有的人看病方式不一样,她虽然心里怀疑,但也没有多问。
妻子虽然没事,但有些问题,感触却一直在我心间盘旋,挥之不去。但为了避免刺激到她,我只能装着什么事都没有,丝毫不敢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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