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浑身抖了起来。满眼恐惧地看着面前说到杀人砍脚像喝稀饭一样的男人。她的眼睛轮流在威猛高大的三个大汉身上转,他们随便哪一个手指一点就足以杀死她和小儿。
康乐高说:“我们是吃这碗饭的,不是威胁你,很快你就会看到结果的。”
女人的头不知是啄还是抖,点得厉害:“我信,我信……”
钟道成再次开口说:“如果他不按我们说的办,如果还要我们第二趟来,就不是这样和颜悦色地跟你说话了。你开了这个小店,你儿子在梅口小学读三年级。你和你老公都是巴东的,在哪个镇哪个村哪座屋,我们都摸得一清二楚的。”
女人喘着粗气说:“明白,明白。”
钟道成说:“那你现在就打电话,让老公回来。”
女人腿都软了,挪到电话边,拿了几次话筒才拿起来,哆嗦着说完家里有事,要老公马上赶回来的话,立即瘫倒在一根破凳上。
她休息了一下,强打精神站起来,关了店门,拉着儿子,带着钟道成三人一起回到楼上的住房里。她洗了水果,倒了茶,小心翼翼地陪着。
过了一会,马晓毛骂骂嚷嚷地跑了回来,一进门就喊女人:“死婆娘,店门也关了,在家里偷男人,不要活了?”
肖利坚迅雷不及掩耳地一跃而起,马晓毛还不知怎么回事,立即趴在了地上。
钟道成悠然自得地咬着一个苹果,对女人说:“你把我跟你说的话复述给你老公听。”
女人抖索着,一脸恐慌地复述了钟道成跟他讲的话。
马晓毛在江湖上混迹多年,这三个大汉的模样和功夫,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当即不要肖利坚用力按着,自动瘫倒在地上。
他知道今天自己是栽了。也许自己的命不值钱,老婆的命,他也不一定想顾及。但儿子是他的命根,父母兄弟姐妹都要因他而失去生命,这让他真的不敢想像。女人在复述钟道成的话时,讲到了武侠小说《八龙八部》中武林正道对邪道人物实施灭门的故事,他也是个武侠迷,他对那些事非常相信。
马晓毛恢复了镇静,对肖利坚说:“你让我起来,我不会反抗的。”
肖利坚相信他也无法反抗,便松开手。马晓毛爬起来,一眼看出钟道成是为首的,就对着钟道成说:“大哥,我们去卧室里谈,不要吓坏了妇女和儿子。”
钟道成微笑着,同意了,用手点了一下康乐高,意思是让他留在客厅。
关上卧室的门。马晓毛问:“看样子,兄弟是道上的,有什么咐吩?”
钟道成说:“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清楚。”
“总得划划吧,提醒提醒?”
“就是你把毒品藏匿在锦阳公司仓库的事。说出来龙去脉及指使人,自觉到公安机关投案自首,洗清公司的责任。”
马晓毛哑哑地盯着钟道成,脸上显出痴呆的表情,嘴巴蠕动半天,没有说出半个字来。看来,开始他是真的被摔坏了,她老婆说的话一个字儿也没有听进去。
他哼哼唧唧半天,终于说:“我入狱了,那我的老婆儿子怎么办呢?”
“现在知道老婆儿子怎么办了啊,当初想什么去了?”
钟道成一手搭上马晓毛的肩膀,暗暗用劲。
马晓毛开始还想硬扛着,渐渐地,脸色青黑青黑的,腰椎缩成一堆。
他忽然跪倒在地上,说:“大……大哥,我是被逼的啊,我横竖都是死,要杀要刮你把我的命拿去吧,我反正就这样了,自己做了不主啦……”
钟道成依然微微笑着,走过去打开门,右手往门外轻轻一挥。
康乐高站起来,拎小鸡似的抓起沙发上的男孩,一根手绢塞进他的嘴,便往外面走去。
女人尖叫一声,想追过去。肖利坚一个飞步,女人还没叫出声来,已被扔在沙发上,嘴里塞进了一块抹布,吓得晕厥过去。
一切都在转瞬之间。马晓毛目瞪口呆,挥起手甩了自己几个耳光,终于明白自己还活着,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传宗接代的儿子已被掠到外面去了。
“饶命啊,大哥……”
马晓毛跪在地上狠命地磕着头,磕得地板“梆梆梆”地响,“我说,我说,我全说,求你放过我的儿子吧。”
“你放心,只要你按我们说的去做,我保证你儿子的安全;只要你主动认罪,入了狱,我们会考虑到你无辜牵连的难处,帮你照顾老婆小儿。”
“谢谢,谢谢……”
钟道成说:“你想好了?那就做好你老婆的工作,让她安安静静地呆在家里,等着儿子回来,你自己该怎么做,你自己明白。你在看守所里呆好了,儿子自然回来。”
“那……那……我怎么知道呢?”
“自然会有人来通知你的。”
钟道成带着肖利坚离开,马晓毛把老婆抱起来,放在床上,温柔地抚慰着她。结婚这么多年,除了新婚之夜,他还真没有这样温柔地待过老婆。这是生离死别的关键时刻,这是救儿子的关键一着,马晓毛露出了内心里最柔软的一面。
安抚好老婆,马晓毛离开了家,但他没有立即去警察局,他还借了些钱在外面,收得回来的他要收回来,暂时收不回来的,他要立好字据,让老婆记得收回来,他以后不能抚养他们了,算是留了点钱。
把钱和字据交到老婆手里,马晓毛算是了了心愿,义无反顾地走进了市警察局。
第二天,锦阳公司仓库涉嫌挟藏毒品的几名管理人员从看守所出来了。马晓毛交待了把毒品藏匿进仓库的全过程,每一个细节都与刑侦处的侦查情况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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