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麽?」皇宫之中,一身龙袍的梵隐暴跳如雷。
「用了三天,派出一百三十余人,一个都没回来?我只是让你们抓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竟然会全军覆没!」茶杯「啪」地摔在禁军统领满前:「我养你何用!」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禁军统领不停地磕着头,可这并不能挽回他的性命,只见一道金光闪过,地上的人已经化作一具死屍。
「迁怒他也是无用。」阴影之中从容走出一人。
「轩辕刹?又是你!」梵隐眯起眼:「神出鬼没,你当我这朗鸣皇宫是你天宇的後花园麽?」他擡起手,又是一道金光射向轩辕刹,可对面的人只是微微拂袖,那光芒便顷刻散去,化作无数金色的光点。
见到这一幕,梵隐更怒,自从得到那力量之後,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发难之下可以存活,他不信地又甩出一道金芒。
「没用的。」轩辕刹淡笑着接过那一道又一道的冷光:「你伤不了我的。」
「你到底是何人?」能在他的皇宫中旁若无人,还能化解他的神力。
「我是什麽人不重要,我说过,只要与我合作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合作?朕从不与人合作!」他身体中的力量告诉他,只要抓到了月栖绯,只要能自己亲手杀了她,就能得到另一份力量,到时候他就不必每天承受那撕心裂肺的痛,等到集齐了剩下几片镜子的残片,就可以寿与天齐。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那镜子是什麽了!」
「你到底知道些什麽?」梵隐眯起眼,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大秘密他不介意杀人灭口。
「知道什麽?」轩辕刹擡起手,临空画了一个圈,在他面前,竟然幻化出一面镜子,古朴的花纹,代表着金木水火土五行的上古刻纹,映不出人影的光洁镜面,让人一眼望去,便会沈溺其中。
见到那镜子,梵隐瞪大了双眼,那不正是每每出现在自己梦中的上古宝镜麽?
看着梵隐愕然的神情,轩辕刹负手而立:「我该知道的自然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也知道。
当然也包括这创世镜!「
梵隐走上前,几乎忍不住自己想触碰那幻影的冲动,他想要得到,想要得到那力量,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只要得到了,不仅仅是这朗鸣,这天下,就是这六道轮回天下苍生都要听他管辖。一定要得到。月栖绯越靠近这南都,他心中的欲望就越强烈,无论耗费多少人力都无所谓,只要能得到这个东西就足够了!
「你爲什麽知道这麽多?」面前的轩辕刹,他调查过,不过是天宇的四皇子,也没有那镜子的残片,怎麽可能知道这千年前的宝镜,还让他生出几分莫名的惧意。
「这你不必管,你要镜子,我要月栖绯,我们各取所需,不是很好?」
「我从来不和不知底细的人合作!」他自己会弄到自己想要的,眼前的人不可靠,他不能相信,就是今晚,他不需要任何人一定要得到自己想得到的。
「真可惜。」古镜的幻影瞬间破碎:「原本我还以爲找到了一个聪明人。」只是转瞬之间,轩辕刹的身影消失无踪。
「今天晚上不知道还有没有任务?」一名太子府的侍卫问自己的同伴。
「听说没了。」那人有些无精打采:「这三天真痛快,可惜我听统领说,今天已经没我们的事了。」
「这样……」第一名侍卫也显出几分沮丧:「要是还有前几次的偷袭就好了。说不定还能再见识见识郡主的料事如神。」
「哎……」两人齐齐叹气,一擡头,竟然发现自己面前真站着梵倾:「啊,太子殿下!」两人赶紧跪地:「属下,属下……」
梵倾苦笑,不过三晚,他太子府的侍卫竟然都被栖绯折服,巴不得天天晚上有人偷袭,实在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四天前,栖绯说要他府中侍卫三晚,便是知道宫中会来掳人。第一夜只来了三人,还没进门,就被墙上设下的套子绊住,被府内的侍卫抓了个正着,塞到了地牢。
第二夜,栖绯待在了後园的竹林,三十个高手前来抓人,尽数被困在了竹林的阵法中。折腾的半死,他太子府的侍卫只是过去捡人。
第三夜更绝,刚入夜,府中的所有人都得到了一颗栖绯让邵峰做的药丸。
宫中派来的一百人入府,还没走到栖绯房门口,便霹雳巴拉倒了一地,尽数中毒。吹了半个晚上的冷风,才被挨个绑起来塞进了地牢。
三个晚上,兵不刃血,用最简单的法子,退敌三次。他见过无助的栖绯,天真可爱的栖绯,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大显身手。
绕过廊道,走进竹林,栖绯正坐在林中,身前放着从未被弹奏的古琴,不知在想什麽。
梵倾走上前去:「今晚可要我来帮你。」
「不必,今晚我要等的人就会来了,睡都不要留在西厢。」这一次,梵隐定会亲自出马,「栖绯,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
「恩?」
「楚风明日就要到了。」
栖绯沉默良久。
「梵倾,你信不信……」
「什麽?」
「人会没了爱恨,没了七情六欲,就像我现在一样。」栖绯从位置上站起,理了理自己的裙摆:「这些时日,过去的事我忆起的差不多了,可是近来,面对你们三人,我原本应该有恨,可是没有,面对皓哥哥,我应该有爱,心里却空荡一片。就连我记忆中最珍视的竹林,也掀不起心中的一丝波澜。」
梵倾愣住。
「别把心放在我身上了。」她错身经过梵倾:「没有用的。」
望向守在暗处的战羽:「战羽哥,你也一样。」
他们早就发觉了,可是当亲耳听到的时候,还是让两个男子感到锥心刺骨的痛。
「只有一样东西能让栖绯变回从前的她。」紫衣男子悠然走入竹林之中,正是赖在太子府的楚衍。
「什麽东西?」战羽追问。
「寄魂珠。」
「寄魂珠?」
「恩,昶山楚氏流传着一个故事,千年之前,天命者月冉造出了寄魂珠,爲的是保存魂魄不死不灭,可是失败了,用过的人,一点点的失去七情六欲,变成了行屍走肉。」
「解除的方法。」
「不知道。」
「什麽?」梵倾战羽异常恼火:「不知道?」
「我只知道寄魂珠是关键,因爲就是它封住了爱恨,至于解除的方法,只有一个知道。」
「到底是谁?」
「天命者月冉。」
深山之中,两人徐徐而行,一人是月冉,而跟在他身後的则是天宇一夜成名的神医晏非。
晏非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自从那天清晨自己忽然被掳,已经过了五天了。
还记得当时,只是转瞬之间他们就到了数百里之外,然後这人说要托他治一个人就昏睡了过去,一天之後才醒来。再之後,就变成了骑马和步行。
现在他们已经到了朗鸣地界,而身前的人,似乎状况越发糟糕了,咳嗽,脸色发青。最诡异的是,那头越来越白的长发。
而他这个被奉爲神医的人,却什麽缘由都看不出来。额心的那个印记好像越来越热了,好像接近朗鸣之後,有什麽人在召唤他一样。
身前的男子忽然转身,吓了他一跳。
「我不能走了。」月冉的黑发已近全白。
「恩?」
「过一会儿,就会有姓战的人送你去南都,我只能送到你这里了。」他话说的气喘吁吁,就像费劲了极大的力气才能继续说下去:「我求你……」高傲的男子第一次低头:「一定要救救栖绯,天宇的郡主月栖绯。」
他话音刚落,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消失不见。
夜,战羽还守在栖绯院中,打开手中刚刚接到的密函,稍稍安心。
还好,自己的手下已经接到天宇神医了。他甚至都没有想到,就在前日他忽然收到了宇文清岚写来的信。让他的手下在朗鸣地界接下那个少年神医爲栖绯医治。当时他喜不自胜,本想告诉栖绯宇文清岚的消息。可信上特意叮嘱他不要告诉说,只能作罢。
忽然,空气中的气息有变,战羽立刻戒备起来。他早料到今日会有人前来,却未曾想来人竟会有如此恐怖的杀意。
一道金芒闪过,他一个飞身躲闪过去。而他方才站立的地方,却已经多了一个圆三尺的深坑。
「不赖呀!竟然能闪过去,果然是月栖绯的一条好狗。」一身黑衣的中年男子从阴影中走了出,他的面容和梵倾有几分相似,算的上是俊美,可脸上阴邪的笑容却让他看起来像是地狱里来的恶鬼,让人忍不住厌恶。
「把月栖绯交出来,朕会给你个全屍。」他额心闪出淡淡的金光,照亮了他半张脸孔,更添几分诡异。
「你就是朗鸣皇?」战羽抽出宝剑,持于身前:「伤栖绯的人,都要把命留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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